外麵天色漸晚,隊伍在原地駐紮下來,厲天澗說他有些事要商議,小秋乖巧地留在自己的車裡。
鶯歌和若柳在另一輛車休息,溯溪出去給她燒一些熱水擦洗。
小秋懶洋洋地靠在那兒,團子也不知道去哪裡瘋跑去了,車廂裡安安靜靜,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
小秋覺得有些困,閉著眼睛撐著頭,等溯溪進來。
就在她等得險些要真的睡著的時候,她的小腿忽然劇烈一痛,痛意讓她驚呼出聲。
小秋猛地睜開眼睛,眼瞳收縮,她看到自己的腳邊居然有一條蛇!
“啊啊啊!”
她一邊尖叫著一邊往後退,一道白影從門簾的縫隙裡竄進來,是團子,英勇地跟蛇纏鬥在了一起。
小秋的腿上流出了血來,同時她開始極度不舒服,心慌得難受,連眼前都變得恍惚。
暈倒之前,她看見的最後畫麵,是簾子掀開之後,厲天澗驚懼擔憂的臉……
……
小秋掙紮著醒過來,頭疼欲裂。
她花了一些時間發現,自己此刻並不在馬車裡。
“王妃!您終於醒了。”
溯溪帶著哭腔守在她的身邊,眼睛都是腫的,鼻尖哭得通紅,鼻音濃重。
“我……”
小秋動了動,小腿一陣銳痛,她想起來了,她被毒蛇咬了!
“彆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秋忍著疼痛安慰溯溪,溯溪卻抽噎著又落下淚來,“王妃,王爺、王爺他……”
小秋的頭嗡的一下,一下子撐著坐了起來,“王爺怎麼了!”
車隊停下, 原來並不是因為小秋的緣故,而是因為厲天澗。
小秋顧不得腿腫脹尖銳的疼痛,推開溯溪下了床,她要去找厲天澗,她要去找他!
溯溪說,咬了小秋的蛇含有劇毒,那會兒情況危急,她已經昏了過去,於是厲天澗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用嘴將她傷口處的毒給吸了出來。
小秋因此逃過一劫,可是厲天澗的情況,遠遠比她糟,大夫說,他可能……
小秋腦袋嗡嗡地響,腿已經全無知覺,不會的,不會的!溯溪一定是哪裡弄錯了,這不可能。
她跌跌撞撞地出門,來到了厲天澗帳篷的外麵,邢凡剛好從裡麵出來。
“王……妃……”
邢凡的臉上從沒有過這樣的灰敗,一雙眼睛如同死灰一般,沒有任何神采,形如走肉。
小秋猛地抓住他,“王爺呢?王爺怎麼樣了?”
“王妃,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大夫也在裡麵,王爺若是真的撐不下去的話,他會想見您的。”
小秋的手從他的手臂上滑下去,不會的,連邢凡都要騙她?厲天澗怎麼會撐不下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小秋無神地喃喃自語,站在簾子前麵,手垂在身側劇烈地顫抖。
她忽然,不敢掀開了這道簾子,她害怕了。
邢凡在她身後,沒人瞧見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同情,王爺太知道該如何讓人虧欠愧疚,小秋姑娘往後,恐怕都得活在這樣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