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感情裡我最煩猜來猜去,我要是喜歡去猜,我還找什麼夫君,我跟猜謎的成親不行嗎?人長嘴是乾什麼的?除了吃喝,那就是用來說話的,有什麼事兒不能攤開來說?”
“攤開來一樣樣說明白了,行就行,不行就散,彆總轉彎抹角地試探浪費時間,小姐姐我時間金貴著呢,耽誤了賠得起嗎?所以你呀,心裡七竅玲瓏,還不如問個明明白白。”
那會兒小秋聽得心裡覺得很是詫異,難道都可以說的嗎?可是感情的事不都該矜持內秀,若隱若現才成?
可是她又想,如果一開始,什麼都挑明白了的時候,她能夠跟蘇嬌一般,堅持撐著問問清楚,是不是就不用繞那麼一圈了?
“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秋頓時覺得這幾日自己沉浸其中地沉思簡直在浪費時間,現在想想,蘇嬌說得一點兒不錯,這麼些時間,拿來做什麼不成?
“真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
秦夫人瞧見小秋的眼睛裡不再籠罩迷茫,變得清澈動人,心裡一顆心才慢慢地落下。
小秋是個聰明的,她既然說想明白了,想來,是真的想明白了。
……
厲天澗這幾日也在暗中思忖,小秋的沉默代表了什麼。
“她是不是,心裡惦記著那個何瀟?”
邢凡暗暗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經地說,“應該……不能吧,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何瀟如何能比得上尊上。”
“可是,若那何瀟對她來說是個遺憾,一直放在心裡惦記也不是不可能。”
“那若真是如此,尊上打算如何?”
厲天澗眼裡閃過一瞬的戾氣,又很快消失不見,若是真的那樣的話……
“隻要她高興……”
邢凡倒抽一口冷氣,嗆得肺都疼,扶著身邊的樹咳了半天。
尊上是要成佛了嗎?這樣都行?
“尊上,那什麼,其實您也不需要寬容大度到如此,您與小秋姑娘已經成了親,圓了房,那就是她的夫君,您連這事兒都能縱容,那萬一、萬一小秋姑娘覺得,您不重視她呢?”
邢凡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啊,如今的小秋姑娘隻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而且是個眼光不咋地的平凡女子,要不怎麼之前瞧不上尊上呢?
這麼個平凡的女子,自然也得用凡夫俗子的想法來揣測,她都跟尊上說起了何瀟,尊上的反應呢?
哦,尊上沒反應,依然柔順謙和,溫柔備至,這怎麼看,都不應該吧?
“她……會這麼想嗎?”
厲天澗像是被打開了一扇新的門,難道是因為這個,小秋這幾日才會時常走神?
“沒準兒呢,尊上,您不能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這事兒講究平衡,得恰到好處才行。”
厲天澗若有所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邢凡見尊上聽進去了,功成身退地舒出一口氣,他覺得,若是尊上往後不做戰皇魔尊,自己完全可以勝任月老的職責,沒準兒比原先的月老成事的多。
……
厲天澗回到了院子裡,前幾日回來,都會看到她趴在窗口發呆,今日厲天澗特意掃了一眼窗口,並沒有瞧見人。
“少爺回來了?少夫人在屋裡等您呢。”
“等我?”
厲天澗趕忙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交給下人,大步往屋子裡走。
掀開簾子,裡麵暖意融融,小秋坐在桌邊,聽見了動靜回過頭來,看到厲天澗之後,朝他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來。
“夫君回來了?”
小秋起身迎過來,握了握厲天澗的手,“外麵越發冷了,我給你倒杯水暖暖。”
厲天澗被她拉到了桌前坐下,手裡立時被塞了一隻暖呼呼胖嘟嘟的茶盞。
“今日我娘過來看我,說我有幾日沒過去給她請安,她心裡擔心我。”
小秋一邊說,一邊拿過一個紅彤彤的橘子,親自動手剝開皮,又剝成一瓣一瓣地放在碟子裡,然後推到厲天澗的麵前。
“嘗嘗,我娘今日拿來的,甜著呢。”
厲天澗哪裡有心情吃橘子?聽見小秋這開頭,他心裡壓根吃不準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不過見小秋將橘子推到他麵前,他還是拿了兩片,囫圇地塞入嘴裡,嚼了兩下吞入腹中,也沒嘗出個具體滋味。
小秋見他吃了橘子,才接著繼續說,“這幾日我確實沒有心思走動,夫君知道這是為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