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覺得自己在深淵裡的日子,讓她已經徹底甩掉了懦弱,她可以成功從梟皇手裡逃脫,多牛叉?
但此刻,她看到了厲天澗,才驚覺自己隻是將膽怯藏得很好,那會兒隻是不允許罷了。
她呆呆地看著厲天澗,鼻子莫名發酸,莫名有種委屈想要宣泄出來。
忽然,厲天澗突兀地轉頭,與小秋的目光交彙,那一刻,什麼激戰都消失了。
斷肢殘骸,猩紅血液,令天地變色的攻擊,統統化為烏有。
厲天澗的身影在小秋的眼睛裡越來越大,他臉上是小秋沒有見過的狠厲,抬手間,一陣慘叫從小秋腦後飛出去。
她身子一輕,整個人被厲天澗摟住,騰空而起。
落在小秋腰上的力度很大,厲天澗雖然沒有看她,眼睛仍舊注意著四周,可小秋知道,他的心情,不比自己冷靜多少。
她眨了眨眼睛,將眼裡的霧氣驅散,她不能在這種時候影響厲天澗。
圍攻厲天澗的魔軍看到小秋,瞬間動了心思,這是什麼人?看厲天澗的樣子,對他很重要?
那就是把柄啊!
厲天澗自然是要護著小秋的,但這樣一來就容易分心,那些奸詐狡猾的魔軍,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小秋冷笑起來,嗬嗬嗬,這麼看不起人的嘛?
義父說得對,有了實力,才會讓人敬畏,才有資格讓人重視。
她開始搶在厲天澗來護她之前反擊,各種從深淵裡學來的招數層出不窮,感謝那些亂七八糟被她用來練手的魔修,教會她輸贏裡不用將體麵看得太重。
當小秋布下的陣法起陣,瞬間空出一片空地來的時候,她發現,那些人看她的目光,終於變了。
這特麼哪裡是把柄?分明是一個有力的幫手!剛剛他們還瞎了眼專門去攻擊人家?
這不是找死呢?
厲天澗也很驚訝,“你怎麼會這些?”
小秋輕輕笑起來,“義父教我的,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說,等這些結束了……”
厲天澗冰封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另外的表情,“好,很快就會結束。”
眾魔軍:“……”
問過他們了嗎?還能不能給他們點尊嚴了?
……
有小秋加入,厲天澗果真很順利地結束了叛亂。
這是那些叛軍最後的孤注一擲,解決了他們,魔界算是終於可以重獲平靜。
厲天澗顧不得彆的,緊緊地將小秋抱住,像是用儘了渾身力氣。
“對不起,我沒有親自去找你。”
厲天澗滿心愧疚,深淵那種地方,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是何等的可怕,小秋的身份落入深淵,可能會遭到什麼樣的事情,厲天澗連想都不敢想。
如今看到小秋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麵前,他真的什麼都願意。
“我明白的,我明白。”
小秋手環上厲天澗的腰肢,她已經很久沒感覺過這樣安心和踏實。
忽然小秋抬頭,“可是邢凡落到了梟皇的手裡,我們得去救他,他是為了讓我逃走才會……還有孤老,孤老也……”
“孤老?你遇到了孤老?”
厲天澗詫異,“怎麼會這麼巧?”
“若非孤老,我怕是早就沒了命,梟皇在玄口設下了針對孤老的機關,他想對孤老不利。”
小秋恨不得趕緊回去深淵才好。
這時從旁邊過來幾個人,“尊上,如今魔界處處一盤散沙,各部分人手都在等您安排。”
“尊上,魔界的結界因為之前紅蓮的關係出現損傷,請尊上儘快安排人手修複。”
“尊上,東南方有妖物出沒,已經折損太多人手,邢將軍不在無法鎮壓,請尊上再派人手。”
厲天澗閉了閉眼睛,下一刻已經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
小秋在一旁瞧著都為厲天澗覺得頭疼,戰皇魔尊這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事有輕重,她完全能理解厲天澗沒有立刻去深淵,這是他的職責和義務,無法逃避。
……
厲天澗在魔界掃尾的時候,小秋就不懈怠地修煉,哪怕能變強一點點都好。
她逼著自己沉下心來,著急是沒用的,厲天澗不會丟下他們不管,她要做,能做的,隻有這一樣!
厲天澗比小秋還要冷靜,可是難得能喘口氣的時候,在小秋麵前的時候,他才會露出疲憊。
“邢凡從我離開深淵的時候,就跟著我一塊兒出生入死,我的榮耀裡,有他的一半,他可以為了我將命豁出去,我卻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去救他。”
小秋抱著厲天澗的頭,努力將眼底的酸澀壓下去,“他明白的,他那麼了解你,一定明白的。”
“我知道他明白,可那有什麼用?”
那是他的左膀右臂,他卻不能報以同樣的對待,何其悲哀?
“今日若是我落在深淵,邢凡定會不顧一切地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