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翠嬌,你快跟他說說,這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蔣老太將翠嬌拽出來,翠嬌臉上神色複雜。
蔣永林若是被迫回來蔣家,對她也有好處,不過事到如今,幸好,她還準備了另外應對的法子。
她看了始終默不作聲的詩詩一眼,詩詩忽然就開口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真要去青樓問一聲,那往後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她柔順的姿態陡然間變得風塵,看著蔣老太目瞪口呆的臉,“當初可不是這麼說,不是說讓我回來陪你兒子睡一覺,讓他跟他媳婦鬨翻就給我銀子的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村子裡何曾出過這樣的鬨劇?瞬間沸騰了起來。
蔣老太臉色漲成了豬肝,臉上的肉都在發抖,“我幾時、幾時……翠嬌,翠嬌!”
翠嬌這才哭著跪倒在地上,“娘,瞞不住了,您就是將我們也趕出家門,也瞞不住的。”
“什麼……什麼瞞不住?你在說什麼?”
蔣老太猛地扯住翠嬌的頭發,疼得她哀嚎一聲,蔣永和趕緊過去,“娘,你這是乾什麼?”
“問問你媳婦!這事兒就是她提出來的!”
翠嬌疼的眼淚直掉,倒是能博取不少同情,她一邊哭一邊說,“娘,事情被揭穿,你也不能賴在我的身上吧!”
“村裡人都知道,三弟和雪娘還給了我銀子讓我送忠全念書,我怎麼會提這種事情?”
“娘想讓三弟休了三弟妹,貪心三弟的月錢,非要我去找個女子勾引三弟,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我、我上哪兒找去?隻能出此下策,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
蔣老太氣得白眼都翻了上來,對著翠嬌又踹又打,“你胡說,你胡說!你還拿了我一百兩銀子!你說這事兒你會辦的妥妥當當!”
翠嬌垂淚,“大家夥兒都聽聽,咱們蔣家若是真有一百兩銀子,還能是現在的光景?難道有誰借了娘銀子不成?”
“我家,連送忠全念書的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是三弟三弟妹可憐,才給了一些,若家裡真有一百兩,哪裡還需要如此?娘,你就算要編謊話,也不能編的如此離譜吧?”
蔣老太已經瘋瘋癲癲了,“我要殺了你這個滿嘴謊話的毒婦,我要……”
翠嬌爬到了裡正的腳下,“裡正,如今我揭穿了婆婆的詭計,必然會被她打死的,我也不想再幫著她算計三弟,求裡正允許我們也分家單過吧。”
“不行!”
蔣老太反應過來,那一百兩,那一百兩還在翠嬌的手裡,她休想帶走!
可到了這會兒,哪裡還由得了蔣老太,村裡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鄙夷。
蔣永林可是她的兒子,哪家做娘的,會為了貪孩子的月錢找個青樓女子來禍害?這根本就是對待仇家的舉動。
“聞所未聞,還好永林夫婦早從蔣家出來了,不然,還不知道會被蔣家欺負成什麼樣。”
“就是,說出去也不怕丟人,人家小日子過的好好的,非要插一杠子,簡直是見不得彆人的好。”
雪娘摟著小秋,娘倆任誰看了都會心生同情。
翠嬌就在那裡哭,這日子她是過不下去了,哭著將蔣家的事情都抖出來,說蔣老太偏心,不把家裡的人當人看,還把蔣老太從前說雪娘是個狐狸精雲雲都給說了。
蔣永林臉上麵無表情,看向蔣家的目光,如同在看陌生人。
“裡正,我們可以先走了吧?”
蔣永林語氣冷然,“各位也在此做個見證,從今往後,我與蔣家的人,都再無任何乾係。”
他是真的心冷了,冷成了冰,他帶著妻女看都不看蔣家一眼,離開這場鬨劇。
最後翠嬌也沒能如願地脫身,不過她卻執意不回蔣家,找了個村裡的空屋住下,那屋子的錢,還是雪娘替她給的。
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交集,沒人知道翠嬌是如何識得鎮上青樓的姑娘,也沒人知道那姑娘為何願意演這一出。
蔣家如何鬨騰,都與蔣永林一家毫無關係。
……
當初認出詩詩身份的那個男子,趁著人多也就離開了。
他一路來到莊子裡,繞過幾個院子,見到了蘇如卿。
蘇如卿正在看書,看見他把書放下,“都妥當了?”
“回少爺,都妥當了,小秋姑娘一家沒有受到影響,不過我瞧著,便是我不去戳穿,似乎也沒什麼要緊。”
蘇如卿淡淡地笑起來,繼續將書翻開,“說的也是,小秋的娘可不是等閒之輩,不過是我不放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