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永林悶聲悶氣地說,“不放進來,往後連話都不要說!”
可氣死他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麵的人。
村口的人見沒熱鬨可看,慢慢地都散了。
“蔣忠全居然會做這事兒,虧他還到處說自己是小秋的哥哥,還花了錢讓人壞小秋名聲?”
“那被趕出書院也不冤枉。”
“他還說是小秋害他的,小秋怎麼害?”
“可不是嘛,嘖嘖嘖,蔣家這兩個孫子,可真是太丟人了,還不如我孫子,都會跟著去地裡了。”
“哎呀我可真是羨慕你,要我說,村裡的孩子就踏踏實實地跟著學種地,念什麼勞什子書,看看都念出了個什麼玩意。”
“哈哈哈,還成日說什麼要考功名做大官,笑死人了。”
“當初蔣忠全念書的束脩,還是永林家給出的,怎麼好意思哦。”
翠嬌平日裡沒少在村裡吹噓,說蔣忠全有多麼多麼出息,書院裡先生有多麼多麼喜歡。
一副高高在上,誰也瞧不上的樣子,還經常拿村裡的孩子跟蔣忠全比,明裡暗裡擠兌彆人。
如今蔣忠全被書院趕出來,可讓不少人出了一口氣,說這些的時候也不避著她。
翠嬌臉色蒼白,口裡恨恨地說,“那個賤丫頭,我倒要看看,往後能有什麼好下場!”
“人家下場再不好,也比你這種人好。”
翠嬌回頭,看到了苗柳,這個蔣家的大兒媳婦,比起從前憔悴蒼老了不知道多少。
苗柳身邊跟著蔣歡蓉,臉上表情麻木,目光也不知道在看哪裡。
“這不是大嫂嗎?怎麼,你兒子找著了?”
蔣忠康失去了蹤跡,苗柳險些瘋了,成日就要去鎮上找人。
可鎮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從何找起?蔣家也不會允許她如此不管不顧。
後來聽說蔣老太要將她休了,苗柳才消停下來。
苗柳陰測測地盯著翠嬌,“我家忠康是個有主意的,我不擔心他,二弟妹以為自己比我好多少?蔣忠全不也被書院趕出來了嗎?”
她露出森白的牙齒,“忠康好歹還能在鎮子上待著,蔣忠全能乾什麼?一輩子種地嗎?也不錯。”
翠嬌臉色變了幾變,“大嫂,你難道有忠康的消息了?我勸你呀有時間,可以去亂葬崗上找找,指不定就能母子團圓。”
“……你說什麼?”
“我這不也是給你出主意嗎,他要真在鎮上活得好,還能不找你這個娘?或是你對他來說一點兒不重要?”
苗柳直接就撲了過去,翠嬌不甘示弱,兩人竟是就在路邊扭打了起來。
拽衣服撕頭發,嘴裡不乾不淨地咒罵著,路過的人都懶得看熱鬨,遠遠地繞著走。
蔣歡蓉的目光,依然看向遠處,仿佛在地上與人打成一團的人不是她的娘。
她知道自己回去以後一定會被打,會被指責為什麼不幫她,但她一點都不想幫。
蔣歡秋過的可真好啊,有爹娘護著,一句話的委屈都不願意讓她受。
她穿著乾淨漂亮的衣服,結交身份高貴的朋友,不用做農活,可以去鎮子的書院裡念書……
真好呀,她想,都是女兒身,憑什麼大家都低賤,不被家人當一回事,她卻能活的如同掌上明珠?
這世道,真是不公平。
……
小秋回到了家裡,雖然裡正主持了公道,但雪娘和蔣永林仍舊不開顏。
蔣永林悶悶地生了一會兒氣,“我去看看後麵的屋子,我尋思著再弄大一些。”
小秋:“……”
爹的意思不會是,弄大一點就能招個不介意她名聲的女婿了吧?
雪娘安慰小秋,“你爹是生他們的氣,蔣忠全這招太損,就算大家都知道是他的錯,可還是有損你的名譽。”
“娘,沒事兒,跟他們撕破臉也好,省的總惦記咱們家。”
小秋偷偷問,“後來他們可還提過過繼的事情?”
“你在書院的時候提過,還說若是蔣忠全不行,蔣忠勇也是可以的,誰要她的兒子?”
小秋:“……”
翠嬌可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不過這件事一出,也算是斷了她的念想。
“真以為誰都跟他們一樣,隻把兒子當人看,我跟你爹就喜歡姑娘,誰我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