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為你有這個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個你先拿著,是我想要買你們這個屋宅的銀子,我聽雪娘說她已經在鎮上瞧中了宅子,可彆錯過了。”
“這……陳管家,您的恩情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蔣永林有些忐忑,又聽陳伯說,“你們隻管趕緊定下,去鎮上休養也比村子裡舒坦,剩下的事情啊,陳伯會看著辦的。”
陳伯交代完,又一搖一晃地離開,留下蔣永林捧著一包銀子愣神。
等他進屋將銀子拿給雪娘,雪娘的眼睛睜得圓圓的。
“這也太多了!咱家哪裡值這麼多銀子?”
蔣永林手足無措,“那、那咋辦?我再給送回去?”
“便是送回去,管家爺爺也不會收回去了。”
小秋對陳伯很了解,“管家爺爺這是想要幫咱們家,這是他的心意,咱們就收下,往後經常回來看他就是,我記得管家爺爺特彆喜歡吃鎮上的羊羹,我每次回來都給他帶。”
雪娘和蔣永林麵麵相覷,這麼些銀子,小秋就打算用羊羹回報?
可陳管家確實每次見到小秋的時候都十分喜歡,他的喜好小秋是最知道的。
糾結了一番,雪娘還是覺得就先這樣,讓蔣永林去跟陳伯道謝,她得先將那宅子定下才成。
雪娘的身子慢慢好了一些的時候,蔣老太那裡也有了消息。
雖說蔣老太是蔣永林的娘,但蔣永林一家早與蔣家沒了關係,村中多人可作證,蔣永林一家處處忍讓,蔣家步步相逼。
蔣老太意圖侵占蔣永林的屋宅不成,心生歹念,偷偷弄了毒藥謀害孔雪娘,證據確鑿,不容抵賴,杖責二十,罰銀若乾。
村裡聽到這個消息都目瞪口呆,杖責二十?那蔣老太怕是往後都不能在村子裡耀武揚威了。
這麼重的嗎?竟是一點兒都不通融?
苗柳和蔣永生又鬨騰起來,“家裡哪兒還有銀子給她罰?她是要拖死咱們蔣家啊!”
蔣老頭靠著積威勉強鎮住兩人,可平日家裡的銀錢都在蔣老太的手裡,一時半會兒還真拿不出來。
苗柳捂著自己偷偷積攢的一些私房錢死活不願意拿出來,她跟蔣永生說,“你心疼你娘我管不著,可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餓死,我們也要活的!”
蔣永生左右為難,苗柳攛掇他,“你總得為我們自己想想,挨了那頓板子,還得請大夫,說不定往後就要一直用藥,這個錢你出?你一輩子就想過這窮困潦倒的日子?”
“你看看蔣永林一家子,從蔣家脫身之後過得多好?就連老二家的,也比從前滋潤了許多,你可是蔣家的長子啊!反而是混的最差的,你不覺得丟人,我走出去臉上都無光!”
“再說我們是活生生被牽累的,但凡她說一聲,我都會阻止她這麼做,人命關天啊!現在出了事兒卻要將我們搭進去,憑什麼我們就得給她善後?”
苗柳不甘心,她不想被蔣老太拖死,失去了蔣忠康的消息,她還有其他兒女,她還有希望!
蔣永生掙紮了一番,“那依你的意思……”
“你傻啊!你瞅瞅翠嬌那一家子,可有為咱娘說半點好話?非但摘得乾乾淨淨,還佯裝公正地為永林一家說話,那不就是想跟蔣家劃清界限嗎?”
“你是要我們也這麼做?”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第二條路嗎?你這會兒不表態,就會被當做跟蔣家是一路的,有個獲過罪的祖母,我兒子豈不是一輩子都出不了頭!”
蔣永生眼裡的光芒越來越清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苗柳說得對,蔣家已經這樣了,他得為自己盤算盤算。
……
誰也沒想到,蔣家大兒子會一下子站在蔣家的對立麵。
聽到蔣老太的判決,他非但沒有求情,反而大意淩然地站出來,說親親得相首匿乃為人倫,可實在罪大惡極之時,他也隻能大義滅親。
如此枉顧性命,歹毒的行徑,蔣永生作為蔣家長子,覺得愧對蔣永林一家。
“可我們實在不知情,包括曾經想要弄個勾欄女給蔣永林,都是娘自己所為,她時常在家裡詛咒永林一家,要給他家潑糞扔死狗,我們都竭力勸阻,可……唉……”
蔣永生長長地歎出一口氣,語氣極度無奈。
“我們也實在沒辦法了,可忍耐,也是有極限的,我們也不想被人誤會成喪心病狂之人,如今的蔣家,早已經離了心。”
“蔣老大家的,你這是……也打算單過?”
“除此之外,我又能如何?我雖為人子,可我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啊!”
蔣永生聲淚俱下,哀痛的模樣果然博得了不少同情。
“作孽啊,也是個可憐人,誰想有個下毒殺人的娘?也能理解。”
“理解什麼?這是打算讓蔣老太自生自滅了不成?”
“嘖嘖嘖,蔣老太一輩子洋洋得意自己兒子多,最後到頭來,竟是沒有一個兒子願意陪在身邊?”
“那也是她自找的,永林多孝順勤快?非要將人媳婦往死裡折騰,這會兒圖謀人家家產還想下毒,舉頭三尺有神明,這都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