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一直在響,全是宋善給他發的信息和語音。
宋善說,這都是宋臻爆出去的。還說自己不是故意說這番話的,隻是一時氣昏了頭,讓他不要生氣。
從頭至尾,他都是辯解,沒有問顧簡,現在還好不好。
顧簡漠然地想,其實他早該猜到的,宋善這個人極其自私,他心裡隻有自己,沒有彆人。
當年他和自己在一起,真的是因為愛嗎?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小細節浮現出來。
比如宋善從不關心他工作上的事情,也不關心他喜歡什麼,他們在一起五年,宋善依然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麼,不知道他喜歡什麼禮物。
而且他不幫忙也就算了,還總是惹禍。
他讓自己和一一險些決裂,又發這樣的微博,讓自己原本就不好的境況,越發舉步維艱。
可是臻臻呢。
他一點一滴教自己演戲,全心全意為他付出,連胃病複發也不告訴自己,就怕自己擔心。
他替自己照顧一一和樂思,不讓自己有後顧之憂。
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情,可自己卻將珍珠給丟了,將魚目拿在手裡沾沾自喜。
顧簡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這份後悔每一天都在加深,伴隨著令人焦頭爛額的工作,讓他越發心力憔悴。
他越是壓抑,臉上的表情就越是冷硬。
公司人人自危,平時沒事都不敢往他跟前湊。
顧簡忙了好幾天,總算穩住了情況。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車回了家。
家裡十分安靜,借著月光,他看到地上丟了幾個酒瓶子,宋善趴在沙發上,空氣中都彌漫著酒氣。
顧簡頓時就沒了待在家裡的想法,打算收拾些衣服回公司。
他厭惡地繞過宋善,隻是沒想到腳踢到了酒瓶。
宋善動了動,慢慢醒了過來。
他看到顧簡,有些茫然,但隨即又露出驚喜的笑容:“阿簡,你回來了?”
顧簡態度冷淡:“我回來拿點衣服,等下還要接著回公司。”
宋善知道自己有錯,呐呐道:“對不起,阿簡,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
顧簡沒理他,直接上了樓。
宋善心慌了。
他現在工作沒了,如果顧簡也厭惡他,那他該怎麼辦?
他慌忙追上樓:“阿簡,你聽我解釋,我是被氣昏了頭,我所有工作都沒了,他們還罵我是小三,我是氣不過才……”
顧簡停下手裡的動作,冷聲打斷他:“你隻想到你自己,有沒有考慮過你那條微博,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
“對不起,我……”
顧簡不想再聽他狡辯:“你隻是嘴上說著對不起,可實際上呢,你寧願在家裡喝酒,也不會關心我,不會替我考慮半分。”
他頓了頓,“過兩天,我讓助理給你找個房子,你搬出去吧。”
他說完,拿著東西就要離開。
“等等!”宋善突然叫住了他,聲音憤恨,“你是怪我自私,還是想把我趕走,好給宋臻騰位置啊?”
顧簡:“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宋善冷笑道,“我問你,常軒為什麼會被你趕去霓虹?你拿出那麼優厚的條件,想討好宋臻,被他拒絕後,又把全息電影單獨劃出來做公司,交給張熠負責,這是為了什麼?”
顧簡不耐煩道:“這是公司的策略,你說這個乾什麼?”
“你說我自私,你自己難道就不自私嗎?”宋善厭惡地看著他,“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得不到的時候就是白月光和朱砂痣了。”
“顧簡,你賤不賤哪!”
“啪!”
一個耳光直接把宋善扇得偏過頭。
宋善捂著臉,反手就要打回去,卻被顧簡給按住了。
顧簡居高臨下地壓著他,寒聲道:“宋善,當初在酒店裡,我喝醉了,是你把我的衣服脫了,拍了床照發給臻臻,讓他跟我分的手。”
“你是什麼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
宋善手腳冰涼,驚惶地看著顧簡:“你……你怎麼會知道?”
顧簡沒有說話,他忽然覺得很累。
他和宋善原本就是一類人,他們根本就不懂愛,撤掉那些虛假的甜蜜外殼,真實的他們,拚命地戳對方的傷口。
如此醜陋,又如此滑稽。
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一張臉,但靈魂卻天差地彆。
一個澄澈明朗,一個卻令人作嘔。
顧簡不想再和宋善說什麼,他爬起來,拿著自己的東西徑直離開了家門。
門被猛地關上,驚醒了宋善。
他頹喪地靠在沙發上,顧簡剛剛說的那些話,一句一句在他的腦中循環。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搶走的顧簡,他拋棄了事業,將五年的青春都給了他,現在顧簡想要回頭。
他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