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燈伸手戳了戳,金魚草應聲慘叫:“暫且命名為金魚草,在三途河附近發現的新品種,看著覺得很有意思就養起來了。”
獄卒咋舌道:“啊,不愧是鬼燈大人,這種名為金魚草的植物看上去讓人覺得……實在是有點微妙呢。”
雖說是個隻有大拇指那麼大的金魚樣生物長在低矮的枝葉上,在河岸那種環境裡不認真觀察的話很難發現,但無論是僵硬的眼神還是這種詭異的叫聲,都讓哪怕同為鬼卒的自己覺得有點滲牙。
對此,也有人偷偷問靜江的意見:“靜江大人,關於鬼燈大人他帶回來的名為金魚草的植物……您作為人類,不覺得哪裡,有些詭異嗎?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見識過大風大浪以及苗疆蠱毒蟲蛇人體實驗的靜江無動於衷:“啊,那個啊,大概是鬼燈さん最近的種植興趣吧。比起一直都是工作狂的狀態,私下裡能找到自己的一些小愛好來調劑生活的話也挺好的。”
獄卒歎服,果然不愧是能夠在地獄裡當差的人類,遂捂著胸口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鬼燈對於那幾盆金魚草確實表現出了非一般的興趣,其具體體現於,哪怕是日常閒談或者是工作之餘,鬼燈主動挑起的話題裡,十有八九都和金魚草相關。
比如,針山。
靜江正對著針山上插成一串的亡者,皺眉沉默片刻。
她用劍尖從旁邊挑起一個還沒被獄卒掛上山的亡者,將其甩到空中之後熟練地補了一個九轉歸一,淩厲的劍氣像是打棒球一般將亡者揮擊到針山上,和針山原本的那一堆串在一起。
旁邊的獄卒歎服地鼓掌。
和仍舊在運用與生俱來的原始力量的鬼族比起來,人類中不乏能夠運用特殊術法之人,而哪怕在這一類原本就已經足夠罕見的人類當中,靜江都算得上是難能可貴的存在。來自另一片大陸的力量和完全不同的運用法則,在這片土地上仍舊是大部分存在都感到新奇而陌生的。
“那又有什麼用。”
對於這些或驚歎或溢美的描述,靜江顯得不甚在意:“明明是被稱讚奇妙的道法……卻定不住僅僅使用肉體力量的鬼族呢。”
獄卒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珠,不想說話:靜江大人的三才五方七星拱瑞之流,在有過交手的對手當中,根據目前的結果來看能夠徹底被無效化的隻有一個人。而鬼燈大人可是公認地獄當中的頂尖強者,如果對於自己的要求是以人類之軀連這樣的家夥都能夠用術法約束住的話,那可真是太誇張了……
對於這些談論,鬼燈並沒有太過在意,如今的這位輔佐官除卻忙碌的日常工作之外,其餘的精力幾乎全部投注在了名為金魚草的植物之上。
如果說華夏本土居民的天賦不是種植就是基建的話,靜江在種植上的天賦水平確實在平均水平以上——隻不過麵對金魚草這種植物,她仍舊有些心裡犯怵。
但這並不代表,鬼燈就會放過一個能夠交流植物養殖經驗的同僚。
“靜江。”
穿著黑衣的青年主動挑起話頭:“我覺得,金魚草既然原本就是生活在三途川沿岸的話,那麼對於水的需求量應該會比普通的地獄植物要大一些,需要頻繁澆水才好。”
還劍入鞘的靜江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用簡單粗暴的盆栽技巧開始敷衍道:“不乾不澆,澆則澆透。”
鬼燈認真地記下了這個口訣:“但是我不打算全部都用盆栽的方式種植,還打算移植在院子裡……”
“閻魔廳的地獄溫泉邊上不是還有地方可以種?”
靜江道:“如果你真的想種的話就種在那裡好了。”
反正隻會給男湯造成精神汙染,並不能乾涉到自己。
“但那畢竟是熱水……”
鬼燈謹慎道。
“八熱地獄所有的地獄泉都是熱水,三途川偶爾也會有熱水倒灌的現象發生,再不濟你可以考慮先移植一株用來做試點,死了的話再去三途川找找還有沒有彆的原生植物。”
至於定期追肥,病蟲防治之類更為複雜的問題,鬼燈特地從高天原借了相關的文獻資料來認真研讀,頗有一副和金魚草死磕的架勢來。
直到,第一株金魚草的叫聲,從輕微的咕嘰聲變得略微大聲了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時候靜江還沒有想到金魚草最後會變得那麼吵。
千年的時間能夠改變很多事。
另,定怪氣純定不住boss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