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心虛的移開眼,當初她心裡也沒少罵顧微涼。
“我…其實當時一看,就覺得你是個好人。”生怕顧微涼不信,周沅重重點了兩下頭:“真的。”
顧微涼一眼不眨的盯著她看,周沅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也不能怪人誤會,誰讓你什麼都不說…就算我爹不領你的情,你偷偷告訴我也是可——唔。”
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封住,顧微涼握著她的那隻手繞到身後,將人往前壓,然後俯身下去,將那粉嫩的兩瓣唇包裹住,細細舔\舐,直到周沅喘不過氣來。
周沅連著退了好幾步,腿窩撞到了椅子才堪堪停下,她憋紅了一張臉,慢慢喘著氣,杏眸瞪大:“你乾什麼?”
顧微涼鬆開她站直身子,平複了下情緒,淡淡道:“沒什麼。”
說罷,男人轉身便出了寢屋,剩周沅一個人心臟七上八下的跳動。
她慢吞吞的坐在身後的長椅上,右手緩緩摸上耳邊的珍珠小墜子,那是她緊張時慣有的動作。
就是親一下而已…也沒什麼。
顧微涼離開沒多久,秋嬋就小心翼翼敲了房門,在外頭提醒道:“姑娘,李姑娘到了,在前廳呢。”
屋裡,周沅好一會兒才緩過神,懊惱的揉了揉太陽穴,今日李菁菁來府上做客,她險些給忘了。
周沅推開屋門:“你帶李姑娘過來,夏荷,沏茶。”
夏荷與秋嬋紛紛應下,剛要動作,周沅又叫住她們,想了想,還是她親自過去一趟。
不知怎的,周沅覺得整座沁雪苑都悶得慌,還是出去走走的好。
已是初春的天兒,午時過後,陽光透過雲層,四處一片暖意。
沁雪苑到前廳的路上經過了北邊的園子,花開的紛紛揚揚,叫人看著心下都不經舒暢了些。
隻是周沅這會兒明顯沒閒功夫賞花,正要收回目光時,卻陡然聽見一道尖銳的哭腔,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周沅步伐猛地一停。
細細碎碎的哭聲,三分委屈七分怒意,女子抽噎著說:“他根本沒當我是親妹妹,關了我那麼些日子,你也不心疼我!”
“我心疼,哪兒能不心疼呢,嘖哭的跟貓兒似的。”
這道男聲從假山後頭傳來,劈的周沅三魂丟了七魄。
她忙扭頭朝秋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可偏偏腳下踩著的都是枯枝落葉,稍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發出聲兒,那假山後邊的男人像長了順風耳似的,一下就喝出聲:“誰!”
顧儷嚇的哭也忘記哭,忙疾步從假山後出來,四處一掃,半個人影都沒瞧見。
她拍了拍胸口:“你嚇死我了。”
男人臉色從緊繃到放鬆,罵了句臟話:“嗤,怕什麼。”
放鬆下來後,顧儷又開始小聲抽泣:“我都告訴你了,顧微涼手上有條不乾淨的人命,蘇家大可以拿這點做文章,你究竟什麼時候來提親啊,你就忍心看我在顧家受委屈麼?”
男子好言相哄,但語氣明顯不耐煩了,顧儷拿捏著分寸,撒了個嬌便也不敢再纏著他。
畢竟著還是在顧家後宅,若是真叫人瞧見那就完了。
眼看男子的背影消失,顧儷左右瞧著,一顆心慢慢平穩下來。
不遠處有個望風的丫鬟,見人走了才敢上前:“姑娘,蘇二爺怎麼說的?”
顧儷臉色沉下來:“還能怎麼說,總是讓我等。他就是怕顧微涼,可有什麼可怕的,到底有什麼可怕的!”
她這麼氣急敗壞的罵,丫鬟低頭不敢言語,平日在公子麵前,最害怕的便是她自己了。
膝蓋處一陣一陣疼,顧儷咬唇紅了眼眶:“娘說的對,還是大哥哥好,大哥哥從來不罰我嚇我,顧微涼就是喪門星,白眼狼,怪不得爹娘不要他。”
另一頭,花壇邊上,周沅拽緊了秋嬋的衣袖,眉頭緊緊蹙著。
秋嬋亦是不敢說話,方才那一幕真是嚇的她心都要跳出來了。
顧儷彎腰揉了揉跪的淤青的膝蓋,等她嫁進了蘇家,就不必再看顧微涼的臉色了。
那邊顧儷被丫鬟攙著往暖春閣的方向走,周沅方鬆了緊緊握著的手,鬢角冒著汗走出來。
秋嬋呐呐道:“姑娘,方才那是…”
是蘇澄的弟弟,蘇茂…可,可蘇茂怎會在這兒,顧三姑娘何時跟蘇家這位二老爺勾搭上了,他可是有家室的啊!
“你去前廳知會李姑娘一聲,今日我身子不適,改日再請她吃茶,去吧。”
秋嬋看周沅臉色不大好,我不敢多問,忙應聲退下。
周沅抿著嘴角往回走,想起顧儷的話,胸口悶悶的,難受極了。
什麼叫喪門星,什麼叫怪不得爹娘不要他?
她停下腳步,耳邊忽的一聲回響。
——“那為什麼,你們都想離開我。”
不遠處,一襲銀白長袍迎麵走來,他沒看到僵在這兒的周沅,低頭認真的在跟鄭凜吩咐著什麼,隻見鄭凜那腦袋點的像撥浪鼓似的。
在鄭凜提醒下,顧微涼才抽神看了前方一眼,腳下步子不由慢了一拍,揚了下眉頭走過來:“杵在這兒乾什麼?”
周沅杏眸微抬,隻是看顧微涼的眼神很是微妙,微妙到連最會揣摩人心的顧大人都一時沒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