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秋嬋都按耐不住問:“姑娘,可是顧大人身子出什麼毛病了?您彆慌,嶽大夫醫書高明,就算是大人病了,也定會治好的。”
周沅癟了癟嘴,被秋嬋這麼一說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是的,這病可大可小,但卻不好治。”
咯噔一聲,兩個丫鬟麵色一白,莫不是什麼無力回天的大病?
那可如何是好,顧大人若是病倒了,她們姑娘的後半身可如何過?
可眼看周沅已經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她們做貼身丫鬟的更不能添亂,秋嬋勉強穩住情緒,安撫道:“不會的,姑娘可彆瞎想,有嶽大夫在,什麼病治不好呀?”
周沅扣著手,點了下頭:“嶽大夫會治好。”
秋嬋忙附和:“會的會的,姑娘可不要瞎想,嶽大夫若是治不好,不是還有禦醫麼,總有法子的。”
被秋嬋這麼一勸慰,周沅心下竟真的安穩了些,正欲再說些什麼,那邊吱呀一聲,顧微涼帶著一身外頭的桂花香氣推門進來。
周沅忙擺手屏退了丫鬟,手足無措的站在妝台邊看著他走近。
男人一張俊逸的麵容泛著幾分清冷,眉宇間微不可見的擰了一下,然而周沅這會兒實在觀察的太細致入微,連這小的不能再小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她本就微紅的眼眶又紅了一寸,一顆心仿佛麻繩似的扭在一塊,疼的她咬了咬下唇。
其實周沅此刻若不是心事重重,便能發現顧微涼的神情與往常無異,甚至還透著幾分溫柔。
可惜姑娘是感覺不到了,隻覺得顧微涼實在可憐。
周沅本就是個極富有同情心的人,從前會因為顧微涼被周江江拒婚而可憐的去安慰他,現在更是覺得麵前的人可憐極了。
顧微涼是剛從嶽大夫那兒來,嶽大夫是個不經問的,當著顧微涼的麵也不敢說謊,隻好一五一十說了一通。
雖然周沅這丫頭腦子不知究竟胡思亂想些什麼,都他仔細琢磨了一下,也是,任誰成婚三個月沒圓房,都會留有疑慮,隻是他沒想到周沅竟會因此生出這般想法。
他覺得又氣又好笑,最後還是覺得高興多一些,畢竟這丫頭也不算什麼都不懂,那就還好。
可還沒等顧微涼問話,周沅就自己先哭了。
男人愣了一瞬,不解的碰了碰她的臉:“怎麼還哭了?”實時更新
他這麼一問,周沅哭的更大聲了,貝齒磕在下唇上哭,簡直像個小淚包,拉住顧微涼撫著她臉側的手,抽噎的抖了下肩膀,小聲問:“嶽大夫是不是都和你說了?”
顧微涼眸色暗了一寸,在周沅的目光下緩緩點了下頭。
周沅眼裡的情緒更悲憫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我是怕你知道我得知了你的病,會不高興。”
顧微涼眉頭一跳,順著她的話應道:“我知道,我不怪你。”
周沅鬆了口氣,眼角還掛著淚珠,抬手抹了下眼淚,認真說道:“我不嫌棄你的,真的,你彆害怕。”
顧微涼默了一下,不由認真打量起周沅,隨即悄無聲息彎了下嘴角:“嗯,我不怕。”
周沅見他這樣好說話,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連連點頭道:“那日後你好好配合嶽大夫治病,可千萬不要嫌藥苦,吃藥就會好了。”
顧微涼沒應,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就著她拉著自己的手將姑娘那隻又白又軟的小手拉到了腰帶旁:“寬衣吧,該睡了。”
周沅不疑有他,動作熟練的從他身前繞到身後,一邊解腰帶一邊念叨:“諱疾忌醫是最要不得的,若是早早問了大夫,興許就治好了也說不準,你說是不是?”
周沅轉身,墊著腳尖將他的銀灰色長袍掛在梨木架子上,嘴裡還在念念叨叨:“嶽大夫都說了,這病不是絕症,法子有的是,大不了一個一個試——”
周沅轉身,砰的一聲。
她倒退一步,小腿打在了梨木架子上,架上本就沒有幾件衣裳,被她這一撞整個向後倒了去,動靜大的窗子都震了一下。
周沅捂著被嚇的怦怦跳的胸口,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罪魁禍首:“你、你嚇我——”
“姑娘?姑娘裡頭可出了什麼事兒?”秋嬋在外頭焦心的詢問道。
周沅循聲往門外瞧了一眼,剛要回話,麵前的人忽然彎腰。
周沅猝不及防的被攔腰抱起來,不由驚呼一聲,惹的門外的秋嬋愈發著急的喊了兩聲。
顧微涼三兩步將人放在床榻邊沿,周沅腳尖頂著木板,一臉懵的看著他在自己麵前半跪下來。
“你做什麼?”
顧微涼掀起姑娘的寢衣下擺,頭都不抬的回道:“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