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沅也沒多想,許是顧微涼本身就不大喜歡這些動物,不喜歡就不喜歡,放了就是,周沅也沒有多舍不得。
顧微涼垂下眼,彆有深意:“我是挺不喜歡。”
周沅體諒的點點頭,果然讓她猜對了:“我知道呀。”
顧微涼深吸一口氣,這笨丫頭能知道什麼,他目光認真的落在周沅臉上:“我不喜歡段衍送你的東西,不止是兔子。”
說起來,自打段衍回了京,往顧家送的東西可不少呢,樣樣還都能討周沅歡心,顯然要比顧微涼更了解周沅,這叫顧微涼心裡平白生出一股焦躁的感覺。
周沅睜大眼睛,唇瓣微微顫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顧微涼看她這模樣便知道,周沅對段衍的情誼並非沒有察覺,若非如此,他也不想將這事攤開來說。
但既然周沅也明白了,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
顧微涼抬手,指腹在她臉頰上磨了磨,隨後輕輕一捏,帶著幾許威脅的意味:“聽明白沒有?”
周沅皺著眉頭,恍然大悟的咬了咬唇,原來他不是不喜歡兔子,他是不喜歡段衍。
周沅也不知道顧微涼是何時知曉,又是從何得知的,但她對段衍絕對沒有彆的心思,是以著急的辯解道:“我跟阿衍哥哥沒有彆的什麼!”
顧微涼淡淡的輕嗬一聲:“要真有什麼,你阿衍哥哥已經死了。”
周沅一滯:“……”
她不死心的辯駁:“真的沒有什麼,你彆因為這個苛待他,他是個好人,還很有才能。”
男人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一下沉了下來,狹長的雙眸裡恍若被扔了石子的一灣清泉,泛起了一圈漣漪。
“還挺擔心他。”顧微涼語氣不明,說罷轉身便要走,周沅忙扯住他的衣角。
“你抱我過去。”周沅眼含期冀的望著他。
顧微涼眉頭稍稍挑高:“你不是自己能走?”
周沅倔強的耍著無賴,嬌氣的哼了兩聲:“走不了,腿酸了,走不動。”
氣瘋僵持,四目相對之下,顧微涼率先敗下陣來,隻聽他一邊長籲出一口氣,一邊彎腰將小姑娘橫抱起來:“饒你一次。”
周沅靠在他胸口,把玩著他衣裳上的流蘇,輕聲說:“段衍隻是哥哥。”
於她而言,段衍自幼出入周家,和周淮相差無幾的年紀,在周沅看來,他甚至和周淮無異。
她頓了頓,又說:“你不一樣。”
顧微涼腳步慢了下來,對上周沅的目光:“說說,哪兒不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將周沅放在軟榻上,單膝跪在毛氈上去查看她手臂上的傷,確認沒有滲出血方才又仰頭看她:“嗯?”
尾音還未落下,顧微涼唇角被狠狠撞了一下,周沅一下沒收住力氣,幾乎是磕在他唇上。
她懵了一瞬,咬咬唇直起身,疼的用手背捂了捂唇,雙眸波光粼粼的委屈的看著顧微涼。
“……”
男人揉了揉眉心,無奈的拉著她的手腕,湊近撥了一下姑娘的嘴角,果然是紅了一小塊。
顧微涼傾身過去親了親:“讓你說話,沒讓你動手動腳,疼不疼?”
周沅哼哼唧唧的點了點頭,不過見顧微涼不再糾纏段衍的事兒,覺得自己這一嘴撞的也是值了,不由鬆了口氣,歪在顧微涼身上小憩了片刻。
外頭天光正亮,顧微涼將屋裡的簾子全都拉上,昏昏暗暗的正好讓小姑娘睡的安穩。
剛一出屋門,外頭的光一下讓他不適的蹙了蹙眉,鄭凜走過來低語道:“公子,那小廝常出入賭坊,欠了大幾百兩銀子,這是欠據,原有討債的人日日上家裡向他娘催債,可近日卻消停了,這也太巧了些。”
說著,鄭凜便將蓋著小廝血印的欠據遞上,猶豫了片刻,鄭凜又說:“我們的人查到這兒時已經有人先查到了,是段小將軍,這欠據也是他交給屬下的。”
顧微涼雙眸微微抬了一瞬,倒也不算太意外:“還說了什麼。”
“他在隔間等公子,說是有要事相商。”
鄭凜小心翼翼的盯著顧微涼的臉色看,不知是不是他多想了,總覺得段小將軍對夫人有些過於上心,而恰好,公子對人家有抱有微不可見的敵意,若不是跟在公子身邊許久,怕是也察覺不出。
顧微涼隻看了鄭凜一眼,便抬腳往隔間去,段衍已經一盞茶下肚,等他也許久了。
見顧微涼來,他擱下茶盞,起身便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小廝並非是報複柳長鳶才對馬動的手,是有人想害圓兒。”
否則,顧微涼早就處置了小廝,何至於將人關起來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