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咱們府上人人都有神奇珠子,就不必花很多銀買冰,祖父也不必天天熱得半夜還在院裡走動。”
“你如何得知咱們府上要花錢買冰?”
沒想到小少年腦中竟然存著如此念頭,寧妨好奇地問道,當然也沒放過寧於墨眼中一閃而過的愧疚躲閃之色。
“睿兒看到母親將首飾送出府,換成銀子買冰……”
下意識的念頭來自於寧文睿親眼所見,孫氏把首飾打包交給徐婆子送出府,然後換成一錠錠銀子,轉手又付給送冰來的人。
寧文睿從小在府裡吃喝不愁,對銀子沒有具體概念,可他發現母親盒中的首飾越來越少,最近婆子還開始頻繁打開鎖嫁妝的私庫。
所以從心底裡他就認為冰肯定特彆值錢,看到珠子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那處。
“你竟然讓妻子用嫁妝貼補大房?”寧妨斜眼,冷颼颼地瞟了眼寧於墨。
見對方錯愕搖頭,神情裡震驚多於心虛,這才相信他並不知情。
“你可真是白長這麼多歲數,連個孩子都比不上。”
父子二人就像是倒了個性子,當爹的隻想著自己把玩,當兒子的擔心家裡揭不開鍋。
寧於墨完全不敢回話,張了張嘴後埋頭退到寧妨身後站定。
“珠子的事咱們回府再說。”
寧妨隻擺了擺手不再繼續討論,話裡也沒說就此一顆,那意思很明顯——有肯定是有。
大掌櫃很快趕來,還找了個褐色的木盤托著珠子,人才剛走進,震耳欲聾的笑聲就先響起:“寧侯爺可真讓在下開了眼界。”
“大掌櫃喜歡就好。”寧妨回。
所謂的大掌櫃,其實就是此間賭坊的老板,據小道消息稱此人應該與駙馬是表兄弟。
這賭坊還挺有意思,級彆越高的管理者對他越是客氣,反而是跑腿打手們還挺瞧不起朝廷親封的侯爺之位。
“還不快去給侯爺換上新茶!”
一來,他就先嗬斥了一通伺候的小廝,接著才將笑眯眯地向寧妨拱了拱手,得到個請坐的手勢後施施然坐下。
“這珠子可值六千二百兩?”
老狐狸笑意盈盈,寧妨隻一眼就知他還有所求,圈子都懶得饒,直接開口問道。
“讓侯爺見笑了,在下還從未見過此物,不知這究竟是何物所製?”
大掌櫃故意岔開寧妨的話,轉而把話引到了他想知道的方麵。
此物確實驚為天人,可誰知是否能長久使用?若是能長久,彆說是幾千兩,就是上萬兩他也覺著值。
“此乃千年冰山下采集得來的極寒玉……”寧妨睜著眼睛胡編亂造。
其實哪是什麼千年冰山,不過就是顆附著了道聚寒陣的次品玉石。戒指裡還有大小不一的無數塊……這顆珠子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存在。
“如此不凡之物,不知寧侯爺可還願割愛?”
知曉是天然之物,大掌櫃心思立刻浮動起來,觀寧妨神色淡然,顯然沒覺著惋惜,心下立刻猜到他手裡還有更好的貨色。
“不知大掌櫃是何意?”寧妨挑眉。
“想必侯爺也清楚,公主府裡有好幾位金貴主子,一顆珠子在下送進府可容易得罪人。”
既然寧妨不繞圈,大掌櫃同樣也沒什麼好隱瞞,當即攤手表示出自己的無奈。
銀子他不缺,缺得是穩固關係的手段,若是能將此物送到公主府,裡麵的幾位主子一高興,說不定還能讓他一舉奪得今年皇商之位。
“此物精貴,本侯父親當年曆經千辛萬苦……”
“寧侯爺您儘管開價。”
大掌櫃立刻就聽出寧妨的話外音,當即就豪爽地一擺手,隻要是錢的事他就毫不擔心。
“本侯手裡還有兩小一大,小的八千兩,大的一萬。”
寧妨圈起手指,比劃了下大小,接著又搖了搖手指:“不講價。”
雖說在他這不過是一道陣法的事,可如同寧文睿想得那樣,有了這幾塊石頭,能省不少夏天買冰錢,寧妨深深覺得自己算厚道的了。
掌櫃估摸著寧妨比劃的大小,當場就拍板決定買下。
至於寧於墨欠下的那些銀子,當然就此一筆勾銷,大掌櫃親自派了一隊護院隨著寧妨回府去取極寒玉。
等拿到東西,管事親自驗證後,才將銀票交於寧妨。
雙方對此次買賣都很滿意。賭坊得了個寶貝,上趕著要去取悅自己的“金靠山”
寧妨走了一圈賭坊,還倒賺四萬多兩,付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嘎吱——
寧城送賭坊管事出府,書房的門被合上。
桌上攤著幾張剛到手的銀票,書案下方站著幾個神色晦暗不明的兒子。
寧於墨知曉闖了大禍不敢吭聲,再說寧妨手上還捏著借據,他生怕一出聲就引來怒火,所以整個人是縮在寧於泓背後。
老二寧於泓驚疑不定地望著書案,腦中滿是方才管事臉上狂喜的表情。
幾顆成色不過如此的玉石,竟然能值兩萬多兩白銀?
南陽侯府,他的父親寧妨……究竟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