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推開厚重的院門,寧妨一腳踏出,又下一道命令:“派人探查邊南這幾年來的情況,以及朝堂上關於此地的奏章。”
光聽到這個地名,寧妨心底詫異一閃而過,腦中馬上就聯想到了羅氏的娘家。
靜安國公府羅家駐守邊西多年,雖麵對邊境,羅家軍的威名卻治理得邊西治安穩定
邊南挨著邊西,背靠連綿大山,盤踞於山裡的匪患極難消除,加之多民族雜居,導致個民族之間大小摩擦不斷。
先皇在位期間此地就□□死過好幾個官員,其中以五六年前匪患勾結探子攻進布政使司殺死二品大員右布政使最為轟動。
沒有羅家軍相助,這個布政使的位置誰都得提著腦袋去坐。
若寧妨所猜沒錯的話,杭之為是想讓孫由鎰出任邊南布政使一職,有嶽丈靜安國公府支持,這個位置隻有他才能坐穩。
為了穩定邊南的安寧,杭之為應該還承諾了不少好處。
眼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加之羅氏在之中扮演的角色,孫由鎰隻怕是有命去沒命回。
邊南嗎 ……
寧妨倒是有興趣。
***
一路步行至二房的懷緹院外,院牆上空突然飄來陣濃重藥味。
輕微的咕嘟咕嘟聲隔著層院牆清晰傳入寧妨耳中,他朝後一轉頭,久君就連忙低聲稟報:“是二夫人在熬煮驅寒的湯藥。”
轉眼間吳晗樰與寧於泓成親已有四月有餘,夫妻二人關係不過陌生人強了那麼一點。
二房私事寧妨都不用探查,寧於硯那個八卦嘴就會如數稟報。
寧於泓一直居住在書房內,而吳晗樰好似也樂得清閒,大多數時候都關在內院搗鼓各種藥材。
開始還躲躲藏藏生怕被府內眾人發現,後來寧妨送去很多藥材並稀有藥方若乾,她會醫術之事便漸漸浮上明麵。
既然得了權力者支持,吳晗樰膽子越發大了起來,有時候還會跑到世安院找寧妨要銀子去買藥。
這不,站在牆角根下熬藥的人聽到寧妨聲音,直接隔著院牆就叫了聲:“父親。”緊接著大門就被拉開,頂著半張紅腫臉頰的人伸了個腦袋出來。
“你臉?”
寧妨背著手跨進院門,掃過她臉時皺了皺眉問道。
“方才被湯藥燙了下,無什大礙。”吳晗樰毫不在意地連連擺手,雙眼中滿是溢出的興奮:“父親您來看,這是兒媳剛想出來的方子。”
走進內院,大變樣的懷緹院讓寧妨多看了幾眼,院內青石板路都被撬起,露出的泥地全種上了各種草藥。
因為這幾日的霜雪,藥田上搭了不少草棚,放眼看去還以為來到了誰家的茅房。
接過寫滿藥材名的方子,寧帆略略掃過,點頭便道:“此藥方確有祛濕除丹之效,但缺少一味能引發藥效的引子,加上除風草即可。”
“難怪兒媳總覺得缺了何物,還是爹厲害。”
與其他幾房兒媳的稱呼不同,自從敬茶後吳晗樰就一直叫寧妨父親,有時激動還會用上普通人家的稱呼。
不過寧妨從未糾正過她的稱呼,在外人看來真有種將吳晗樰當成女兒寵愛的感覺。
看完藥方,寧妨才提起那些礙眼的草棚。
“稍後我讓寧雷請人來撤下草棚子,全換上琉璃。”
藥材苗光是靠四處漏風的草棚根本無法保溫,寧妨一眼掃過就發現好些苗已被霜壓倒,其中也有他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來的靈草苗。
“兒媳沒銀子。”
“老二有。”
“夫君他……”
提到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吳晗樰臉上忽地閃過絲複雜神色。
她非常慶幸能嫁入南陽侯府,這裡沒有深宅內院條條框框束縛,過得好似比在山野中還要快樂。
這樣快活又無拘無束的日子本是她心心念念所求,可真當與寧於泓相處幾個月後她心底不知怎的竟滋生出股不滿足。
矛盾的思緒已折磨了她不少時日,今日臉被燙傷就是因走神引起。
細微的神情變換並沒能逃過寧妨眼睛,他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隨意看向院內忙碌的丫鬟們。
醉心修煉單身百年的寧妨表示:在情之一事上沒話語權,小年輕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
這樣想著,他清了清嗓子,開口主動將話題帶向另一件事。
“過幾日便是禮部侍郎嫡幼女及笄禮,屆時你與嫂嫂一同前去……”
禮部右侍郎府莫家。
長女莫婉芸與寧於嶽定親四年有餘,若不是叛逆期的四子不肯點頭成親,三年前就已經將人迎娶進門。
雖說女方家一直沒表態,可莫婉芸眼看就要十八歲,坊間於她的傳聞甚囂塵上,寧妨不忍繼續讓人家女孩再等下去。
與其耽擱人家的大好年華,不如趁機帶著不孝子去求打一頓後解除婚約。
收拾了老大老三,接下來也該輪到寧於嶽享受下他的濃濃“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