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腿處的積雪讓馬車寸步難行,寧妨立即放棄了乘車打算領頭頂著風雪疾奔。
“靈芝出了何事?”
疾走中,寧妨掏出瓶藥遞給寧雷,腳下動作並未減慢幾分。
“老奴剛,呼呼——沒見到大小姐,呼呼——”
一行人之快根本不是寧雷能跟上的速度,若不是旁邊有侍衛托著他胳膊,人早就跌到不知多少回。
可饒是如此,寧雷依舊喘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你背管家趕路。”寧妨點了個侍衛。
老管家縱使服下丹藥身體素質已大不相同,可與長期殘酷訓練的年輕侍衛還是天差地彆。
被點到的年輕侍衛一隻手就將他甩上了背,這期間趕路的步子都沒有停頓。
寧雷得了寧妨命令後,立即就趕往張府往門房塞了點碎銀子,隻說是春翠的爹送了些棉被來勞煩他送進去。
之後就一直守在門口等春翠的消息。
春翠沒出來,等到天黑卻等來了雙手鮮血的陪嫁丫鬟。
寧靈芝昨夜就開始發動,生了一夜都沒能生下來,春翠在產房內服侍,並不知道寧雷尋了來。
產婆在張家人授意下用了催產藥,不僅孩子沒能生下來,產婦卻突然大出血。
春翠發現張家人瞧著像是不想救大小姐的樣,忙私下讓丫鬟回侯府去找侯爺。
巧合得是丫鬟才側門就被門口一直等著的寧雷看到。
至於寧雷臉上的傷,是他拚命往侯府跑一路上摔的。
“……”
左侍郎張家的府邸離著南陽侯府大半個寧江城,平日裡馬車出行都需兩盞茶功夫。
可寧雷伏在那侍衛背上不過半盞茶,才將將回稟完張府的消息,寫著侍郎府的門匾就已出現在眼前。
“去敲門。”
寧妨指了個侍衛前去敲門,自己也提步緊隨而上。
砰砰砰——
寂靜的夜晚,敲門聲響得震掉了門頭上的雪,且敲擊聲沒有停頓,很快就引起了一陣狗吠。
這樣大的動靜當然很快就有人聽到,守門的小廝罵罵咧咧地來開門。
門剛開了條縫,寧妨抬腿踹去,人已經大步流星進了大門。
“你們是誰?膽敢夜闖侍郎府。”小廝捂著撞到的腦袋,高聲地吼道。
“去告訴你們張侍郎,南陽侯府寧妨來看女兒了。”
一聲冷冷地宣告打破了侍郎府的安靜。
身披黑色大氅的侍衛隊無聲路過,腰挎的長劍被雪反射,銀光擦著小廝的臉劃過,嚇得他叫人都忘了。
而隻來過張府前院的寧妨依舊在疾走,不用誰帶路,他好像知曉寧靈芝在何處,沒多會就已領著人走到了一處偏僻的院門口。
院門大開,隨著寧妨走進,濃厚的血腥味飄來。
他穿過連廊,徑直走向一處亮著燭火的屋子,厚重門簾內時不時有丫鬟端著血水走出。
而屋外竟一個人都沒有。
張府次媳生產,張府上下竟無一人守候,哪怕是當年非卿不娶的張暘光也沒在場。
“春翠何在?”寧妨提高音量朝屋內一吼。
“小姐你再堅持下,侯爺來了侯爺來了。”屋內有帶著哭腔的女聲喊了幾句,而後一個黑影衝向門口,滿臉淚水的春翠衝了出來。
“侯爺您可來了。”春翠身子癱軟,撲通一聲跪下,哭著指了指屋內:“小姐她……小姐她快不行了。”
“張家人來了一個也彆放進來。”
寧妨解開大氅,轉頭朝寧雷交代,然後步子一提就這麼撩開簾子進了產房。
屋內血腥氣更重,產婆見到個男子進來,嚇得高聲尖叫起來。
“男子怎麼能進產房?快出去快出去。”
“我不進來女兒死了都不知為何!”寧妨冷冷掃開二人的手,立在原地根本沒有出去的打算。
屋子分內外兩間,屋內已經沒了動靜,而本該在接生的產婆卻坐在外間的長桌邊發呆。
這是直接放棄了……
寧妨似笑非笑地癟了眼慌張的產婆,眼底因眼前的情況凝結起層寒霜。
“你跟我進來。”
說著,一個箭步跨上,右手翻轉間抓上了方臉產婆的衣領,另一個原諒產婆還想跑,隻聽他冷冷一笑提高了音量:“若是有人衝出產房,格殺勿論!”
“老婆子不是不想救二夫人,可是孩子橫在夫人肚中,根本無法生下來。”方臉產婆深覺不妙,連連求饒。
“想活命的話就按照我說得做。”
“求大老爺放老婆子一命,我們一定照做。”
內間架子床上躺著的寧靈芝已沒了聲響,春翠與另一個丫鬟守在床邊,手足無措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寧妨走到床頭低頭看去。
儘失血色的臉泛著股將死時的青白,瘦得脫相的兩頰上全是汗水,被汗水打濕的長發胡亂蓋在臉上,明顯隻是吊著最後一股氣。
這張昏迷的臉與原主記憶中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兒簡直判若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大女婿家姓張,我寫錯了,修改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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