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國公爺安好。”寧妨與莫南齊齊行禮,羅詢微一抬手豪爽笑道:“在自家無需多禮,你們二人喚我一聲羅兄就行。”
國字臉,絡腮胡,濃眉大眼,一副標準的武將長相。
不過眸光精明,掃過寧妨時還帶了些許打量之色。
“才幾年沒見,寧老弟這是越長越年輕了。”
前年除夕宮宴見到寧妨還是個走路都大喘氣的富貴身子,如今瞧著不僅康健了許多,這武藝也沒落下。
“羅兄不知,老弟這也是破不得已啊!”
寧妨從善如流地改了稱呼,對府中醜事也毫不避諱。這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建隆帝賜婚之事,加之滿大街的閒言碎語,家醜想捂都捂不住。
“為人父母計,必為之計深遠。為兄不也是如此!”羅詢抬手拍拍寧妨的肩,一臉感同身受地搖了搖頭。
長子羅方毅原配八年前過世,府中每回提到續弦之事都被拒,馬上而立之年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提起這事他就愁眉不展
莫南抬頭看了眼與羅氏並排而站的莫婉芸,也不由得歎了口氣。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那邊幾位女眷這會起身隻說進內堂去換雙靴子,說完由易老太君領頭,簇擁著湧進了偏房。
“那咱們就坐這吧。”
廳內沒了人,羅詢就不再往裡走,撩袍一屁股坐到了花廳門口的交椅上。
寧妨與莫南一人一邊坐下。
三人默契地端起茶盞抿了幾口,羅詢目光在寧於硯身上劃過,又跟著重重感歎了口氣:“兩位老弟也知道,為兄幺女前些日子剛身故留下個年幼的外孫。”
“羅兄節哀。”
“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彆人,就是幺女閉眼前告知為兄是寧老弟你救了我外孫子,為兄早想找機會當麵致謝,至於我女兒做下的糊塗事……”
疾惡好善的羅詢對孫家那些陰私破事十分不屑,當得知女兒用了那種下三濫手段之後更是氣得連葬禮都沒辦。
寧妨不計前嫌反救下孩子,欠下的這個天大人情,當然得由他羅詢來還。
當然,他也很好奇寧妨手中怎會有醫死人活白骨的神藥。
明裡暗裡的試探寧妨不懼,苦笑著搖搖頭表示:“丹藥是家父留下的救命之物,隻剩那一顆,為弟可沒那個本事煉製。”
“隨水先生所留?”莫南驚問。
隨水先生的名號一出,除寧妨外的兩人都是心下一震,羅詢心下已信了七分,隻是點著頭歎道:“原來如此。”
隨水先生留下的藥丸他信,可隻留下那一顆保命他還真不信。
這南陽侯府內……好東西恐怕還不少。
“那為兄更應該謝謝老弟的慷慨。”羅詢真心讚道,而後話音一轉調侃起自己:“看來我準備的俗物這下子更拿不出手了。”
“為弟還真有拜托羅兄之事。”
“哦?說來聽聽,為兄一定儘力而為。”寧妨的不客氣讓羅詢提起興趣,端了茶盞作勢吹著,實則餘光一直瞄著寧妨神色。
“邊南布政使一職……”
“寧老弟對如此邊陲之地也有興趣?”
“無奈之舉!既鬥不過隻有帶著一家老小避遠些。”
避禍……
在場三人都是聰明人,對大延朝眼下的情況都是心知肚明,寧妨不用解釋,羅詢就能猜到與皇位爭奪有關。
況且此事於他而言大有裨益,邊西的後背交給寧妨,總比朝廷派下來的其他武將要放心得多。
一個沒有黨派的南陽侯府正是羅家所需要。
隻一略想,羅詢就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但話沒說死,隻是表明若寧妨真坐上了邊南布政使之位,需要他幫忙之事儘管提。
既有了這個保證,對寧妨來說就已足夠,隻要羅家不給他添亂,就以足夠。
至於幫忙……那還是算了吧!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你跟我玩聊齋呢!
“以茶代酒謝羅兄。”寧妨展顏一笑,一臉真誠地朝羅詢舉了舉茶盞。
“該是我謝你才是。”羅詢也咧著大嘴笑得歡快。
就在兩人謝來謝去時,易老太君已換了靴子眉開眼笑地在幾人簇擁下走進。
“老大,一會競寶會,你給娘再買幾件大氅換著穿……哦對了對了,還有幾個孫女,還有……”
“兒子知道了。”
易老太君一出來,廳內三人也不再說朝堂之事,羅詢變成了老太太膝下的孝順兒子,寧妨成了謙和有禮的南陽侯。
而坐在一旁的莫南默默圍觀兩人虛情假意,不知這早涼透的茶水有何好值得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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