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寧妨起身開門時,屋簷下已經站滿了人。
彆院中沒有書房,寧妨乾脆將人全數招進了臥房。
感覺到氣氛不對的寧於泓從午飯後一直在門外徘徊,果然看到陸陸續續好幾批侍衛回來複命,這會進了屋子,寧妨也沒趕人,反而朝他指了指自己身後。
“說說老四如何了?”
被最先點到的辛未上前一步回話。
按照寧妨的吩咐,辛未送上三十兩香火錢,隻說讓寧於嶽在此處借宿半個月,其他就用做工來抵消。
那和尚見他們穿得華貴,完全沒將辛未的話聽進去,隻說會好好招待這位施主。
辛未在山腳留下個侍衛以防寧於嶽受不了下山,就立即趕回來複命。
第二個複命的久君與陸三娘趕到破廟時,破廟內隻有收拾殘局的老弱婦孺,柳家果然早已準備,亂戰中柳家父子帶著侍衛騎馬跑了。
而柳家女眷以及所有丫鬟都被留在了破廟,瑟瑟發抖地不知如何是好。
久君帶出一半人繼續追柳家父子,而陸三娘緊記寧妨所說,帶了女侍衛上前對柳家所有女眷搜身。
最後一無所獲,柳家女眷身上並沒有賬本,柳夫人將隨身攜帶的財物儘數交了出來,隻請陸三娘放她們一馬。
“三娘看柳夫人說話時眼神閃爍,心中猜測賬本肯定就在這裡,於是裝著將人全部放了,隻說在此處等久君回來彙合。”
那夫人神色果然有變,不過她們最後也不敢反抗,隨身物被搜得一樣不留後離開了破廟。
“她們一走,三娘就在破廟與那些衣物中仔細尋找,果然在女眷所攜帶的衣物中發現了問題。”
陸三娘說著,將背著的巨大包袱解下,包袱皮裡是好多件顏色豔麗的衣裳:“屬下在衣襟處摸到了不對之處。”
寧妨順著她所說伸手搓了搓衣襟,發現裡麵多了細長一塊,撕開衣襟的縫合處,果然從裡麵拽出張折好的紙。
紙一展開,寧妨掃過。
“確實是賬本,可真是好算計!”
確切說是從賬本上撕下的一張紙,柳家將所有賬本撕成紙張折疊分散縫入女眷衣襟之中。
若不是陸三娘走鏢時也將要送的信縫在自己所穿衣裳上,她也不會多留個心眼將人衣裳都搶了,若是尋常人,抖落兩下就會掠過,畢竟夏日的衣裳單薄得都能透光,誰也不會想到竟會縫在衣襟中。
“寧城,去傳幾個針線活精細的婆子到隔壁屋子。”
寧城得命退下,寧妨則招手讓屋中人都上前來:“彆把衣裳撕壞了,一會還要還原呢。”
嘶拉——
幾十張紙都被陸陸續續拽出,寧妨對寧於泓指了指衣裳:“找些府中賬本撕下折好全部還原,縫好後你帶著衣裳去找柳家女眷,就說南陽侯府是入城內發現不對才派人去救她們的,那搶她們衣裳的侍衛我已處罰過,其他的你看著編就好。”
寧於泓首次得了重要任務,心底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一張俊臉漲得通紅,隻知道點頭應是。
“你去後院請羅先生同往,儘量不要讓柳家產生過多懷疑。”寧妨還是加了個老練的羅長鳴去幫忙,寧於泓雖聰慧,可還不能獨當一麵。
“知道了,父親。”寧於泓點頭。
至於久君,他不回話寧妨就知結果如何,沒有賬本,江家根本不會輕易動這兩人。
事實果然如他所料,久君到的時候柳家侍衛與江家侍衛正在大打出手,最後柳家父子被活捉,江家侍衛又帶二人折返破廟去找柳家女眷。
他們尾隨江家一路返回破廟,哪還有柳家女眷的影子,江家侍衛最後隻得帶了二人返回元陽郡。
“那我們要去何處找柳家女眷?”寧於泓同樣疑惑。
“你讓雪盧聞聞這些衣裳的味道,它自會帶你們找到人。”
寧妨抬抬眼,擺手讓寧於墨去忙後,隻剩下辛未一人在屋內。
“派人往莫南府中送一封信,拿我令牌返回時再調集兩百府中侍衛暗中前往元陽郡。”
“是。”
嘎吱——
捧著令牌和信離開的辛未關上房門,臥房內就隻剩下寧妨一人。
桌上的賬本寧妨沒忙著展開,反而是折身回了軟塌再度盤腿坐好。
這件事說不好得將大延朝翻個天,光憑南陽侯府一家肯定無法解決,本來他能做的是儘量拖延時間,靜等杭之為這些年在朝中的布局到了何種地步。
而眼下,寧妨不願再等,就算要冒些風險,他也要搶先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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