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了如此大的事,江盧友當然會第一個懷疑到寧妨頭上,能一夜之間帶走如此多人而悄無聲息,並非兩三個毛賊能做到。
可在朝中那位指令來之前,他根本沒膽子動南陽侯府這麼個正兒八經的侯爺。
這件案子就跟無頭公案一樣沒有頭緒,盧江友除了派出更多人監視彆院一舉一動外,隻得暗自調遣了府中侍衛搜查附近能藏人的地方。
但這一切都隻得在暗中進行,許福摻和進來後,盧江友不僅不能大張旗鼓地派人出去,而且還要分出額外的人去掩藏深坑之事。
知府衙門的人手有限,爬出去搜尋線索的人如大海撈針般毫無進展。
如此一來,事情發生了整整三天,寧妨一點沒受到影響,百姓們甚至每日都能看到他大搖大擺地帶著侍衛在鬨市中穿行。
這期間,關於寧妨的流言又變著花樣的傳出了許多。
有他揮金如土,花了上千兩銀子買下間毫不起眼的兩層民居,下午宅子裡就傳出叮叮當當的敲擊聲。
也有侯府侍衛們食量驚人,一群人如黃蜂過境般買空了人家的攤子,但給錢倒是挺大方。
更有甚者還傳寧妨縱容兒子敗家,在金樓與其他紈絝為爭搶一玉扣大打出手,最後用高出十幾倍的價錢買下了那枚玉扣。
還有人親眼見到被人坑了的寧於墨笑嘻嘻離開,瞧著像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
南陽侯府長子是個傻子,在所有流言蜚語中被傳出最多版本,百姓們的嘲笑一度蓋過對江盧友的幸災樂禍。
寧於墨得聞後氣得差點跳腳,又不能當麵指著人鼻子回懟,讓他鬱悶得決定以後幾天都不再出門。
說不出門這人還真就不打算出去,一大早就搬了個椅子躺在連廊下乘涼,小幾上擺滿了打發的話本子。
寧妨剛從外麵回來,領著寧城經過連廊時,見人臉上蓋著書本好像睡著,忍不住抬腳踢了踢他小腿。
“有事要辦,快起來。”
“您是讓兒子出門去被人笑話的麼?”
躺著的人一動不動,書下傳來悶悶的聲音,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
“給許家送拜帖去不去?”寧妨又說。
“許知府?”寧於墨拿下書本,坐直了身子。
他之所以被傳成個傻子,就是跟許府大少爺有關。那人見他看中一枚玉扣,故意加價爭奪,寧於墨對那枚玉扣可有可無,可受不得氣。
這樣一來,兩人你爭我奪,他花了好幾百兩買下個手指頭大小的玉扣。
回到彆院的寧於墨細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做了件傻事,所以這才更加讓他覺鬱悶。
因為……他確實傻頭傻腦。
“正是。”寧妨微笑。
“您讓二弟去。”提到這家寧於墨更加不想去,抱著胳膊倒下還翻了個身:“我不去。”
讓他現在去送拜帖,不是更讓人看笑話嗎!
“老二不是去莊子了嗎!”寧妨笑回。
“那您派人去送,為何偏偏要讓兒子去丟臉。”
“還鬱悶著呢!”寧妨湊到寧於墨臉上方故意逗他,說著說著自己就先笑了起來:“反正咱們府上有錢,你再多花些咱也買得起。”
“我還欠著一萬多兩銀子。”
寧於墨很想說,有錢的是侯府而不是自己,他寧於墨窮得隻能要些零碎銀子來傍身,就這昨天還被坑出去了……
真是越想越覺著自己笨。
“欠的銀子給你全免了如何?”
寧妨從袖口掏出信在他麵前晃了晃,聽到這話的人立即坐直了身子,瞪著雙眼追問:“真的?”
“嗯。”寧妨笑,跟著又加上了句:“等你送信回來,為父出一萬兩,再讓你去一趟金樓正名如何?”
“那我這就去。”
正名還是找回麵子這些寧於墨都不在乎,有萬兩銀票在身,外人不管說何閒話他都可以當沒聽見。
這麼想著,寧於墨抓過拜帖的速度奇快,跳起來趿拉著鞋就往外麵走。
那副手忙腳亂的樣子,看得寧妨又是輕笑出聲,目送人毛毛躁躁跑遠這才折身回住的院子。
“若是老夫人能瞧見侯爺跟老爺們如此親近,指不定多歡喜呢!”寧城攏著袖子跟在身後,因寧妨幾父子越來越親昵而寬慰不已。
人變得年輕的侯爺性子也變了許多,對幾位老爺就跟哄孩子似的,經常看得寧城忍俊不禁。
這樣和藹可親的寧妨跟從前“嚴父”一相比,幾位老爺更適應哪種方式不言而喻。
他幾乎是看著幾位老爺長大,何曾見過他們像這些日子來願意待在府中,好幾日都不見人影才是侯府常態。
“老二出發去莊子了?”寧妨不置可否,笑嗬嗬地抬手將候在院中的辛未招來。
“二爺天亮就出了門,江家派來的人果然追上去了。”寧城回,而後餘光中突然看到有侍衛出現在牆角,連忙快步走上前接信。
寧妨步子未停,推開臥房的門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