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寧於泓激動出聲。
寧妨不鹹不淡地瞟了一眼,淡淡點頭後目光朝秦翌一轉:“這位先生是?”
“這是我大師伯……”寧於泓收起笑意,悻悻地介紹道。
一年沒見,寧於泓總認為再見時他不會如孩童般喜笑盈腮,可等真見到了家人,卻如何都控製不了雀躍的笑意。
可父親那冷淡的一眼讓他心裡瞬間涼了大半,心底甚至升起抹小小的失落之情。
“秦先生久仰大名,在下聽厲先生提過您多次,先生高才……”寧妨拱手。
“大人過獎。”秦翌回。
兩位長輩寒暄起來就沒完沒了,寧於墨不知何時湊到寧於泓身側,擠眉弄眼地撞了他肩頭一下:“傷心了?”
寧於泓沒反駁,隻悶悶不樂地轉頭伸手去抱阿幸。
“阿幸,你外祖父不搭理二舅,他不高興了,你快親親他。”寧於墨繼續調侃,說著還賤兮兮地朝兩個弟弟拋眼色。
意思很明顯——快來加入!
寧於嶽撇臉,直接裝沒看到。
這會二哥占下風,可等明日清醒過來,還不知會如何收拾他這個老幺,哥哥們的事還是看熱鬨就行。
至於寧於硯,在大哥和二哥間極其有眼力見地選了後者。
“若是父親一日不搭理大哥,想必咱們府中早聽見哭聲了。”
“哼!我知曉是父親手把手教我看賬本你嫉妒了!”寧於墨很肯定地說完,隨即低頭銜起片菜葉使勁一吹。
……菜葉子很不爭氣地落到腳邊。
“沒用!”寧於墨提腳輕踢,菜葉子紋絲不動。
“……”
眾人齊齊無語。
隻有阿活使勁鼓掌,對大舅舅吹葉子的行徑表示捧場。
“阿活也要吹,呼——”
“……”
四個加起來百歲多的兒子幼稚得讓寧妨不知該跟秦翌如何解釋,難得地語塞半晌,而後才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朝身後一擺手。
“厲先生在官學中還未下學,不若由在下領著先生在這集市中隨意看看?”
“大人先請!”秦先生回。
他一大早就已進城,在城中轉了幾圈,好不容易才打聽出發生了何事。
本就是打算來此集市中走動走動,眼下寧妨主動邀他,秦翌哪有拒絕的必要。
“此乃西街市的鋪子……”
集市開了快個把月,被忽略的紕漏都被慢慢補上,凡是商戶們提出的合理問題官府都會及時處理。
首先是開客棧的幾位掌櫃一同找到寧紡訴苦,他們跟其他鋪子不同,根本無法將移動宅子移動到集市上來。
於是幾家客棧都留在了城中,寧妨還專門先將那幾條街上的青磚先鋪設完成,還在城門前給客棧豎了幾塊牌子引路。
至於幾家酒樓,一開始也想留在城中。
可在集市中先勉強經營了幾日後,大家赫然發現酒樓生意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平日裡畏懼闊氣建築從不進門的少民們見擺在路邊的桌椅和小攤販差不多,大多數都會選擇坐下點兩個菜嘗嘗。
而這些人的到來也讓酒樓掌櫃們對少民們有了更多了解。
為了保證酒樓和吃食攤子的經營,寧妨還專門找人在附近打了兩口井用以滿足需求。
井邊此時坐滿了洗菜刷碗的婦人,手下沒停,各個喜笑顏開地聚在一起聊著小道消息,其中最多的就是誰家兒子進了官衙,誰家女兒竟然送去了讀書。
秦翌走過西街市時一路都能看到兩個言語不通的人用手比劃著,時不時還能看到完成交易後雙方的相視一笑。
融洽氣氛帶動了周遭所有鋪子,以往所見的分明界限在此處好像變得薄弱。
少見的豔麗布匹在集市上隨處可見,延人女子三三兩兩地圍在這些攤子前挑選著,而少民女子們則是對各類胭脂水粉愛不釋手。
“大人好計策啊!”
走了小半,秦翌突然由衷地感歎了句。
這可比官府帖在板子上的布告來得有用,寧妨借由這小小集市讓大家迫不得已湊到一起,用自己雙眼親自去分辨真假好壞。
不管是延人還是少民,大家都不過是為了柴米油鹽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這話寧妨可不敢當,他純粹隻是想把地騰出來好儘快將青磚鋪好。
至於集市所帶來的意外好處……根本沒在他預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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