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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唯一知道季昀是把她支出病房, 但她確實也有些口渴,出了病房準備去找點水喝。
等出來看到季母和許安安時,才想起她們一直在外麵等來著。
“……”
完全忘了這兩號人。
鬱唯一穿過來這麼久, 也就剛來那天見過季母,印象中對方保養得宜,優雅端莊,標準的貴婦形象。
然而現在呈現在她眼中的是一張浮腫蒼白的臉, 盤在頭頂的頭發夾雜了銀絲, 現出了老態。
“霄兒跟你說了什麼?”季母焦急地問。
“我也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季母不信。
鬱唯一心平氣和地跟她講道理:“大哥說不了話呀, 我是真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
季母啞口無言。
“但我猜想大哥是想讓我和阿昀好好過日子吧, 您放心, 大哥看起來氣色還挺好的, ”鬱唯一很是鄭重地說, “阿昀在裡麵和他說話呢。”
許安安忽然插話:“唯一姐, 你平時是不是經常和季霄哥哥聯係?”
鬱唯一看了她一眼, 她心中一顫。
在鬱唯一手底下拍戲,見識過鬱唯一在片場的樣子,誰做錯了, 她會沉著臉毫不猶豫地教訓,就是這種漠然的神態,讓人不自覺忐忑。
“他幾次聯係都是為了你,畢竟你在我的劇組拍戲, 想要了解你的情況, 自然要聯係我, 有什麼問題嗎?”
許安安一聽, 眼圈立刻紅了。
原來她誤會了。
季霄哥哥聯係鬱唯一,都是為了她。
那他要見鬱唯一, 是不是也是因為不放心自己?
一定是這樣。
見許安安一臉“林黛玉”似的甜蜜和難過,渾若旁邊無人,鬱唯一翻了個白眼,懶得再搭理她們。
她沒走太遠,免得季昀出來時她不在,那兩人合起夥來欺負小綿羊。
隨便找了個自動販賣機買了瓶酸奶,一邊小口喝著,一邊注意遠處情況。
待看到季昀從病房出來時,她趕緊過去。
視線中,季昀大概想和季母說點什麼,後者卻迫不及待進了病房。
季昀看了眼,迎上走近的鬱唯一,眼中笑意暈開,朝她伸手,聲音溫柔:“我們走吧。”
鬱唯一握住他的手,拉他到自動販賣機那兒:“想喝什麼?我請客。”
季昀指向酸奶——她手裡拿的那種。
“這個牌子的酸奶太酸了。”鬱唯一替他作了選擇。
哐當一聲,一瓶果汁從出口掉落。
季昀彎腰拾起,將吸管插.進去,拿掉鬱唯一手中的酸奶,把果汁給她:“太酸了就不喝了。”
鬱唯一吸了口甜甜的果汁,卻見季昀並沒有扔掉酸奶,而是把她沒喝完的喝了。
“不是說太酸了就不喝了嗎。”
季昀摸摸她的頭:“不能浪費。”
兩人走到電梯,等候電梯的人不少,季昀把她拉在身邊,電梯打開,他把她護在懷裡,隔絕了電梯裡不太好聞的味道,鼻腔裡全是屬於他的清冽氣息。
電梯到了。
等人走完了,季昀才牽著鬱唯一走出去,發現她在笑。
“在笑什麼?”
“不告訴你。”她俏皮地彎起雙眸。
難道要告訴他,剛才電梯裡他的動作讓她瘋狂心動嗎。
自從聲音恢複後,季昀再沒有聽到過鬱唯一的心音,他意識到隨著聲音的恢複,“讀心術”自然而然消失。
儘管有些遺憾,不過有得必有失。
他忽然說:“不許在外麵這樣笑。”
“為什麼?” 鬱唯一難得見他這麼“霸道”。
季昀一本正經:“笑得太好看了,會有彆的人盯著你看。”
鬱唯一得意:“那你應該自豪,你老婆這麼好看。”
季昀想了想,似乎認為她說得非常有道理,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
鬱唯一心想男人可愛起來,殺傷力呈幾倍增長。
兩人走出醫院。
他們到的時候,天空陰沉,雲層低壓,寒風獵獵,一副要下暴風雪的樣子,但這會兒雲層散開了,太陽在天際露了臉,金燦燦的。
冬天的陽光並不炙熱,卻暖意十足,鬱唯一跳下台階,張開手指,從指縫裡看季昀:“昀昀,我這樣看你,你好像在發光哦。”
看著沐浴在陽光下嫣然而笑的她,季昀輕輕地“嗯”了一聲。
鬱唯一在陽光下曬了會兒,暖洋洋地湊過去抱住季昀,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啄了下,又快速退開。
“等我一下。”
她笑著退出他的懷抱,跑進旁邊一家便利店,季昀在門口等她,不一會兒鬱唯一出來,往他嘴裡塞了顆什麼。
季昀舌尖嘗到了味道。
是奶糖。
“你看這個奶糖的牌子。”她把包裝袋給他看。
季昀眼睫低垂,隻見包裝上寫著“中華小綿羊”,還畫了隻黑白相間的q版小綿羊 。
“像不像你?”鬱唯一進便利店,在貨架上一眾糖果中一眼相中它。
“……”季昀沉默兩秒,“哪裡像了?”
“哪裡都像。”理直氣壯,“以後買糖,就買這個牌子了。”
季昀反抗無效。
“糖吃完了嗎?”
得到肯定答案後,鬱唯一又從包裡翻出一包奧利奧,撕開包裝,一塊一塊喂給他。
季昀一口氣吃了一包,眼見鬱唯一又掏出新的一包,他連忙製止:“你自己吃吧。”
“我不餓,”鬱唯一搖頭,“喏,剛剛是原味的,這個是草莓味的。”
“我知道我們昀昀很喜歡吃奧利奧啦。”
季昀輕咳了聲。
再喜歡吃吃多了也膩,他按住她想要不停投喂的手:“我也不餓。”
鬱唯一表情看起來分外遺憾。
難得有機會投喂小綿羊,平時都是他投喂她。
“唔……附近有家大型超市,咱們去逛逛吧,家裡什麼菜都沒有呢。”既然要回京市,鬱唯一安排好劇組的工作,由幾位副導演拍攝,不用急著立刻回劇組。
季昀卻拉著她:“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吧。”
他招了輛出租車,上車後對司機道:“去西山墓園。”
“墓園?”鬱唯一有些詫異。
季昀把玩著她的手:“帶你去見見我爸,你還沒見過他呢。”
鬱唯一彎起雙眸:“好。”
*
到了西山墓園,季昀讓司機停在外麵,司機樂得等待,來回賺錢。
季昀對這裡很熟悉,和管理員說了聲,牽著鬱唯一一路往前。
“等下,我不能光著手進去呀。”
說來也是尷尬,今天之前鬱唯一隻知道季昀的父親叫季文森,已經去世,至於怎麼去世的、什麼時候去世的一概不知。
剛剛在車上,季昀簡單說了下季文森去世的原因,三言兩語季文森的形象就出現在鬱唯一腦海裡:一個真正疼愛季昀的溫柔父親。
季昀伸手拂去她頭頂一縷枯葉:“爸不會介意的,隻要你人過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