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她。
鬱唯一其實在季昀的速寫本上見過自己的畫像,不止一幅,但沒來得及細看,就被季昀把速寫本搶了去,然後被他藏到了不知哪個地方。
無論她怎麼威逼利誘,他就是不同意把速寫本給她看。
這讓鬱唯一懷疑,他肯定畫了她醜醜的樣子。
她出神地望著屏幕。
這是鬱唯一第一次看到季昀把她畫出來的過程,一筆一畫,筆尖觸落的每一下,似乎都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他似乎根本不需要回憶細節,筆下沒有絲毫停頓,嘴角噙著淡淡笑容,目光溫柔得不可思議。
直播間的觀眾莫名大量湧入。
彈幕裡都在猜他畫的人是誰,畫得這麼真實,簡直和真人無異。
“一定是他喜歡的人。”
“這個人物細節的勾勒絕了。”
“隻畫了一半,我還以為是拍下來的照片。”
“畫的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人嗎?還是想象出來的?”
“臥槽!牛批!衣服的質感,皮膚的紋裡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樣,難怪畫了一天才畫到一半。”
……
越來越多的人進入直播間,彈幕裡一片叫好聲,但也有人說:“他是不是傻?題目為《晨光》,結果他畫一個人物出來,哪怕畫得再好,偏題了吧?你高考的時候作文偏題,就算寫出了花不也一樣不得分?”
還有人說季昀大概是想劍走偏鋒,用這種另類的方式引起眾人關注,就算最後沒有奪冠,他也同樣不會默默無聞。
原本和諧的彈幕莫名其妙吵了起來。
直到季昀花了差不多兩天時間畫完人物,接著他開始畫背景後,那些異樣的聲音消失了。
“我靠!還能這樣?”
“666,是我們局限了。”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雖然但是,我好好奇畫上的那位姑娘和季昀啥關係。”
……
背景其實很簡單,畫中的女孩沐浴在晨光中,笑容溫暖甜美,她伸出手,似乎牽著什麼。
季昀又花了半天時間,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和期待。
他的畫筆勾勒出明暗光影的交接,她的手從暗影處牽住了一隻男人的手。
她沐浴著溫暖的晨光,綻放最甜美的微笑,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中拉了出來。
彈幕:
“哭了。”
“為什麼有種又溫暖又想哭的感覺。”
“這幅畫其實是想表達,女孩是男人的光和希望吧。”
“第一次覺得,原來一幅畫也有震撼心靈的效果。”
“雖然畫裡的男生隻有一個側影,臉也隱在陰暗處,但怎麼看起來很像季昀自己啊?”
……
書畫院的大禮堂內。
結束作畫的畫師們被領到這裡,合作媒體早就嚴陣以待,幾位書畫院的大佬坐在前台主位,他們接下來將對畫師們的畫作進行評選打分。
大佬們先是和藹可親地和畫師們寒暄幾句,書畫院的院長身著唐裝,兩鬢斑白,微微有些發福,他和季昀握了下手,隨口溫和地問了句:“什麼時候開始畫畫的?”
季昀:“十年前。”
院長眼中掠過驚訝,大概沒想到季昀才畫了十年,一般來說畫家都是從小開始學畫畫,並在繪畫上展現極高天賦。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院長的驚訝來得快去得也快,拍了拍季昀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院長是國內畫壇中的領軍人物,斬獲無數獎項,能得他一句“長江後浪推前浪”,算是隱晦地肯定了季昀的實力。
正常來講,被他誇讚的人多多少少總歸有些小激動,從而表現出不一樣的神態。
季昀卻淡定得過了頭。
這讓旁邊一位將剛才畫麵收入眼中的中年人臉色陰沉,心中冷哼:“院長怕不是老糊塗了,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運氣好進到決賽而已。”
他是上一屆畫師大賽的冠軍趙健飛,成為書畫院的一員後,這幾年裡他也獲過一些獎,積攢了名氣,不少人會花重金請他作畫。
這就是出名的好處。
不出名,畫得再好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人欣賞。
然而前段時間,趙健飛無意間聽到院長和一位油畫大師交談,說起他時,語氣裡頗有些當初看走了眼的意思。
——上屆畫師大賽,趙健飛和另一位畫師旗鼓相當,最後院長多了0.5給他,讓他成為冠軍進入書畫院。
這讓趙健飛喉嚨裡宛如梗了根刺。
什麼叫當初看走了眼?
雖然論在畫壇的影響力,他不如他們,可要論誰掙得多,他們能和他比?
何況他又不是沒拿獎。
而院長對季昀說的話,沒有掩飾對他的欣賞,偏偏季昀還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這讓趙健飛有種自己被侮辱的感覺。
他心裡憋了口氣。
書畫院裡共有五位大佬對畫師們評鑒打分,原本趙健飛不在評審團,但不巧的是,有位大師年紀大了,忽然病倒,院長隻好讓他上了。
當輪到點評季昀的三幅畫作時,前兩幅每位大佬都指出了優缺點,輪到趙健飛,他敷衍地說了兩句,然後給了個六分和六點五分。
其他三位大佬給的八分左右,他沒敢做得太明顯。
但第三幅畫時,院長直接給了十分,並且隻說了一句:“在我看來,這幅畫沒有缺點,我很喜歡。”
這個點評可以說非常高了。
接下來的三位大佬同樣給出十分,全部表達了對這幅畫的喜愛,他們用專業的角度給出這幅作品的優點。
趙健飛暗自咬緊牙關。
前麵四位一致好評,全給十分,到他這裡,如果給得太低,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明明畫得像狗屎。
他認為前麵那三人給了十分,是為了附和院長。
最終,趙建飛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了九分,還找了個有理有據扣除一分的理由:前麵四位給得太滿,免得被彆人說有內幕。
……
鬱唯一在大禮堂靠後的位置。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看直播,所以,當季昀第三幅畫放出來時,她旁邊的人先是小聲驚歎,歎著歎著,餘光掃到鬱唯一,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忽然轉過頭,瞪向鬱唯一,眼中滿是震驚。
靠!這不就是畫上的那個女生嗎!
鬱唯一注意到落在身上的視線,朝對方彎了彎眼睛。
“季昀畫的就是你吧。”有些遲疑地壓低聲音。
鬱唯一點頭,大方承認。
那人有些興奮,忍不住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呀?”
這話雖然問的有問題——能讓一個男人畫一個女人,還能什麼關係?
但畫師把人當模特畫是常事,所以有此一問倒也並不突兀。
鬱唯一沒有發現趙健飛的陰暗,他打的分最低隻能說代表他不喜歡季昀的作品。
沒關係,雖然前兩幅有缺點,可找出缺點才能進步,不是嗎?
何況第三幅畫,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歡,不說驚豔所有人,至少驚豔了不少人。
奪不奪冠已經無所謂了。
聽到這人問,鬱唯一心中洶湧無限自豪,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台上的季昀,一字一句地回答:“合法夫妻關係。”
這時,院長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這幅畫想好取什麼名字了嗎?”
季昀溫潤好聽的聲音響徹全場:“唯一。”
鬱唯一有種他在喊自己的錯覺。
“就叫《唯一》。”他微笑著說。
……
最終,季昀以0.5分之差與冠軍失之交臂。
他看起來並沒有絲毫遺憾,媒體一直把鏡頭往他那兒杵,采訪他沒拿到冠軍有什麼想說的,還問他畫裡的姑娘是誰。
鬱唯一遠遠看到他被圍住,磨了磨牙,媒體也不去采訪其他畫師,逮著他一個人薅。
她擼起袖子去解救他。
沒等她擠過去,她聽到了他彬彬有禮的含蓄回答:
“能進到決賽見到各位大師,得到他們的點評我已經很滿足了。”
然後,他低低笑了一聲,聲音輕柔:
“畫裡的姑娘是我妻子。”
記者:“畫裡的意思,表示她是你的光嗎?”
季昀的目光無意識越過記者,似乎是在想怎麼才能禮貌讓記者結束問話,下一秒,他瞳孔收縮了下。
“麻煩可以讓一讓嗎,”季昀克製著收回目光,望向記者的眼睛,後者硬是被他看臉紅了,“我的光在前麵等我。”
記者:???
喧鬨的禮堂莫名靜了下來。
“……”
人群分開,季昀走到鬱唯一麵前。
鬱唯一眨了眨眼睛,剛要開口,季昀忽然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跑出了禮堂。
兩人並沒有跑太遠,鬱唯一被他拉到一個沒人的拐角處。
“跑、跑這麼快做什麼……”她跑得氣喘籲籲。
季昀看著她,聲音有點啞。
“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先親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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