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眾將答應一聲,開始收拾行裝。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越嶲郡兵開始緩緩退兵,隻是尚未退到一半,魏越帶著張苞、關興二將突然殺到,也不管那些已經離開的將士,對著軍糧方向就是孟工。
也幸好,高定之前連吃了兩次虧,這次對軍糧尤為看重,見到敵軍攻來,那些輜重不要,卻是拚死保下軍糧,雙方一番纏鬥,魏越不想損失太多兵馬,見對方回軍,便命號手響號,從容撤離,卻並不走遠,遠遠地監視著這支人馬,打定主意要毀對方糧草。
高定恨得牙癢,但麵對此刻的魏越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大軍帶著糧草徐徐而退,隻是這樣一來,速度可想而知,整整一天,愣是連十裡都沒有走出,便不得不安營紮寨。
傍晚的時候,滇池方向又來了一支人馬,卻是陳二狗和趙廣帶著人馬過來跟魏越換防,魏越率軍回去休息,陳二狗和趙廣則繼續監視敵軍,隻要有破綻或者想要趁夜跑路,就殺上來阻止,如此往複再三,高定兵馬三天愣是沒能走出三十裡。
“主公!”鄂煥急匆匆來到高定身邊,看著一臉憔悴的高定,苦澀道:“那些雍闓的降兵今日逃走了不少!”
雍闓的兵馬,多是來自建寧,如今雍闓被殺,也不是劉毅殺的,他們跟劉毅並沒有直接仇恨,之前還能迫於對方的威勢,乖乖的待在這裡,但如今高定受挫,又要退回越嶲,這些將士自然不大願意跟著對方一起撤走,是第一批逃兵,至於逃到哪裡……自然是哪裡有糧往哪裡逃。
“哼!”高定悶悶的哼了一聲,卻也不多言,他實在沒什麼辦法來應付眼下的局麵。
“主公,不能再這般下去。”鄂煥猶豫了一下,看向高定道:“我軍糧草本就不多,這般速度,糧草耗儘時,恐怕連百裡都無法走出。”
三天二十裡的速度,一個月才能走兩百裡,而他們的軍糧最多能支撐一個月,但一個月之後該怎麼辦?
“那你說,該怎麼辦!?”高定有些暴躁的瞪著雍闓吼道,他現在心情很煩躁,鄂煥又不斷的提出他想不出解決辦法的問題,讓高定煩躁的想要殺人,哪怕他知道鄂煥並沒有錯,但情緒上,他此刻對鄂煥真的有想直接砍了對方的衝動。
鄂煥默然不語,這事情他若有解決辦法,早就直接說出來了,哪會在這裡等罵。
“滾!”高定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鄂煥麵色有些不好看,但還是憋著怒火,對著高定躬身一禮,默默地退走。
夜色漸漸深了,高定看著濃濃的夜色,煩躁的心情隨著之前對鄂煥那一通發泄,平靜了許多,心中突然有了想法:既然白天趕路不夠,那何不日夜兼程?就不信那漢軍不用休息?
當下,高定又把鄂煥召回來,下令連夜行軍,將那些該死的漢軍給甩掉。
隻可惜,他能想到的問題,馬謖一早就已經想到了,否則也不用讓軍隊輪流出兵了,他這邊一動,陳二狗和趙廣自然也察覺到了,當即出兵咬上去,也不進攻,隻是不時遠遠地來上那麼一波箭雨,擾亂敵軍,夜幕下,不知道多少人中箭倒地,更有不少人直接趁著混亂逃走,高定日夜兼程的想法不但沒能實現,折騰了一夜,三軍將士反而更加疲憊。
又過了兩日之後,不用靠近,遠遠地看著行軍的越嶲郡兵,都能感受到一股沉悶和頹靡之氣。
“幼常先生,這樣的軍隊,隻需給我三千精兵,一擊便可擊潰!”張苞看著眼前這支軍隊,搖了搖頭,實在不明白都成這副鬼樣子了,馬謖為何不直接上去一戰將對方給徹底擊潰。
“三千?”關興不屑的看著張苞,冷笑道:“這般軍隊,先生隻需給我兩千兵馬,我必將其主帥擒下,獻於先生。”
“嗯?”張苞回頭,瞪了關興一眼,見對方毫不示弱,當下道:“我隻需一千!”
“我五百!”關興不甘示弱的回懟道。
“我四百!”
“我三百!”
“我五十!”張苞感覺自己的威信被對方折辱了,脫口道!
“那你去。”關興沒有再爭,帶著幾分欽佩的目光看向張苞。
“我……”張苞張了張嘴,臉卻被憋得通紅,就算對方再怎麼不堪,那也有兩三萬人在那裡,五十人跑過去就想把對方擊潰,張苞再彪也沒這個自信,彆說他,他老子都不敢誇這個海口,一時間,張苞紅著臉在那裡不說話。
“夠了!”馬謖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兄弟倆,明明作戰的時候配合默契,但不知道為何,不打仗的時候卻是跟冤家對頭一般,實在令人費解。
“興國將軍,你去見一趟那高定,便說我要見他一麵,記住,不可激怒對方,好言相說。”
“喏!”關興聞言,肅容一禮,得意的看了張苞一眼,帶了幾名親衛,打馬往高定帥旗方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