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相比於滅魏之戰,在觀賞性上來說可就漂亮太多了,雙方各逞奇謀,互相引誘,試探,這段時間裡施展出來的手段,完全可以說是教科書式的作戰,而且江東之地,水道縱橫,劉毅設計的船雖然強悍,但卻很難駛進這些水道之中,而陸遜又在沿江地帶釘了大量木樁使得大漢水軍難以直接靠岸。
而劉誠也沒有冒進,而是選擇穩紮穩打的方式,逐步蠶食吳軍的有生力量。
從九月開始,雙方陷入了對峙,在拋棄廣陵之後,謹守江東的吳軍占據地利優勢,漢軍雖然能夠靠近江岸,但因為水下被釘了大量削尖的柱子,漢軍的戰船無法靠近,也就失去了自身的優勢。
“子信,這麼下去,根本過不去啊!”關興來到劉誠身邊,看著對岸的箭塔和烽火台,這種戰鬥,不是人數的問題,而是大多數漢軍不習水戰,而精通水戰的漢軍,也就荊州水師可用,但沿江都被陸遜用這種方法給擋住了,根本過不去。
“差不多了。”劉誠坐在樓船的最高處,看著遠處的東吳水寨,心中默算道。
“什麼?”關興不解道。
“從前年開始,孫權已經開始不斷以船隻將東吳人口送往夷州,你不知道?”劉誠疑惑的看向關興。
“這……”關興眼皮跳了跳,苦笑著搖頭道:“真沒聽說。”
“陸遜是在拖延時間。”劉誠看著遠處的水寨道:“我想用不了多久,這裡便是一座空營了。”
“我們就看著?”關興不解的看向劉誠道。
“自渡江之後,陸遜就隻守不攻。”劉誠聞言苦笑道:“他這樣的人,選擇隻守不攻,想要攻過去可不容易。”
道理嗎,就像劉毅選擇隻守不攻,連司馬懿這樣的人都沒有辦法一樣,陸遜完全放棄進攻的機會,隻求自保的情況下,劉誠在兵器並不能如同對魏軍那樣做到碾壓的情況下,也拿陸遜沒轍。
“那我們就這麼看著?”關興皺眉道,他們這次的任務是逼東吳投降,現在孫權要走了,這算什麼情況。
劉誠搖了搖頭道:“急也沒用,就算強攻,我軍損失慘重,撤去江岸防禦,看能否引得陸遜掉以輕心,陸遜若來攻,必然要拆除那些木樁,屆時我軍水師可順勢而下攻進去。”
“那他若不來攻呢?”關興覺得這方法不怎麼靠譜,人家都擺明了要走了。
“那就隻能再等幾個月,開春之後再攻入建鄴!”劉誠想了想道:“孫權能走,但它不可能把整個東吳的人都拉走,我們要的是江東之地,是江東的人口,他們要走的話,其實對我大漢來說,也是件好事,隻是陸遜父子若是走了就有些可惜了。”
關興點點頭,陸遜確實是個不錯的統帥。
“先撤軍,看看陸遜反應再說!”
“喏!”
……
數日之後,江東水軍大營,陸抗帶著一封書信來到陸遜身邊,將書信遞給陸遜道:“父親,是那劉誠送來的書信。”
陸遜聞言接過書信,默默地看過去,良久,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劉伯淵是怪才,其子卻是奇才!”
“父親,可是要招降?”陸抗疑惑的看向陸遜。
“嗯,不過有些不太一樣,放走吳王,引薦你我父子入朝,幼節,你如何看?”陸遜微笑著看向自己年僅十五歲的兒子。
“孩兒以為,這是最好的結果。”陸抗沉默片刻後道:“孩兒不想遠遁海外,終生不回故裡。”
“是啊,這是最好的結果……”陸遜默默地點點頭,看向對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