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為omega,但路遊星自己發情期的次數攏共一隻手就能數過來,更彆提遇到彆人意外發情的情況了,實屬罕見。
他有些無措的敲了敲門,小心翼翼地提問:“需要幫忙嗎?”
門裡原本還有些細碎的響動,被他這麼一問,立刻變成死寂一般的安靜。
如果不是空氣中還飄蕩著omega甜膩的香氣,路遊星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
他耐著性子等了會兒,聽到門裡傳來一個聲音,虛弱又柔軟。
“可以幫我找一針抑製劑嗎?”
路遊星猶豫了下,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好像已經真正發情期了,抑製劑恐怕作用不會太好。”
那人小聲回答:“沒關係,隻要暫時壓製一下,等我回家就好了。”
路遊星壓著聲音說:“好,那你等我一下。”
他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一直會隨身攜帶抑製劑。雖然帶了幾年都沒用到過,沒想到今天倒是意外派上了用場。
他把針劑從門上麵遞了進去,又告訴裡麵的人:“我幫你給omega保護中心打了電話,他們應該一會兒就會過來了。”
陌生的omega聲音帶著點感激:“真的謝謝你。”
“沒事”,路遊星擺了擺手,隨即便想到對方看不到,悻悻地放下。
“那……我先走了”,他想了想說。
裡麵的人輕聲“嗯”了下。
路遊星猶猶豫豫的邁開了步子,在出門時卻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他因為那人身上對他而言有些刺鼻的alpha氣息皺了眉,側身不與對方挨上。
走出門外兩三步,他頓住了腳步。
那洗手間裡還有一個躲在隔間的omega,現在又進去一個alpha……
他咬咬牙,毅然轉身回去。
路遊星的去而複返似乎把洗手間裡的alpha嚇了一跳。那alpha原本似乎正在隔間門口觀察著什麼,路遊星剛一推門,他就立刻裝模作樣的站在旁邊的池子邊上洗手。
小路心中鬆了口氣,也跟著站在了池子旁邊,一起洗手。
兩人在鏡子中對視了一眼,路遊星勾起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alpha洗手洗到快要脫皮,看路遊星依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有些晦氣的啐了一口,甩甩手出了門。
路遊星注意到,他和alpha在外麵暗中對峙時,隔間內的omega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Omega一般都會對alpha的信息素比較敏感,更何況這可是個正在發情期的omega。
他有些擔心的又敲了敲那隔間的門,說:“彆害怕,那alpha已經走了。”
他等了一會兒,門裡傳來怯怯的聲音:“你是剛才的好心人嗎?”
路遊星被他“好心人”三個字叫的有些害羞,說:“是我剛才沒考慮周全,現在我就在這陪著你,等保護中心來人了我再走。”
那omega大概沒想到會遇到這麼閒的好心人,語氣有些小小的吃驚:“那真是多謝了,好心人你叫什麼?”
路遊星頓了頓,語氣深沉:“叫我紅領巾。”
Omega:……
路遊星:……
路遊星聽到omega沒忍住笑了出來,剛剛被alpha氣息嚇到的緊張感也少了幾分,他輕鬆的說:“隻要你今天平平安安的過去就行了。”
他乾脆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了隔間的門口。
被陌生omega的氣息包裹著,時間長了,連路遊星也覺得有些習慣了,不再覺得這味道甜膩的誇張——當然,也許有幾分抑製劑的作用。
房間中隻有兩人交錯清淺的呼吸聲,路遊星不由得想:聽聲音應該是個很可愛的omega,大概年齡不是很大,應該很健康。
他可以走最正常的omega的路,不像自己,連omega最基本的發情期都沒有。
他晃了晃腦袋,覺得大概是剛才喝的幾杯酒酒勁上來了,腦袋莫名有點昏昏沉沉的。
還有點熱。
他不怎麼喝酒,更不嗜酒,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酒會是什麼樣子。
隻是思維還很清醒,他忍不住想著,如果真的醉了,一會兒彆回家以後在沈知閒麵前發酒瘋就好。
Omega保護組織來的不慢,路遊星看著他們把隔間中藏得好好的小omega帶出來,那omega果然如他所猜測的那般,長得乖巧可愛,如同一個小太陽。
抑製劑的效果,讓那omega並沒有太難受,他出了門,看到路遊星,立刻笑著撲上來,和小路抱了個滿懷,嘴裡柔柔的說著“謝謝”。
路遊星拍拍他,便讓他趕快跟著omega保護中心的人去檢查身體。
那omega乖乖的跟著走了。
路遊星目送他們的背影離去,才邁出步子向他們的包間走去。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他猛地扶住了牆。
這……這裡的酒勁未免也太大了些?他甩了甩愈發混沌的腦袋,勉強保持著清醒。
看來不能再喝了,其實明明剛才也沒喝幾杯啊,他奇怪的嘀咕著。
而且這裡是沒有開空調嗎?
怎麼感覺越來越熱。
他無意識的扯了下領口,感覺自己呼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
他靠著牆慢慢往下溜。
不對、不是醉酒,他想。
狀況實在是有些不對勁。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模糊中聽到有人叫他:“小路?”
路遊星驚喜的抬起頭,麵前站著的卻是林度。
是小林總啊……
他揚起的嘴角慢慢收斂,壓下心底四麵八方湧上的失落。
不是那個人。
也對,他說過不需要來接他的。
但他現在突然有些後悔。
林度察覺到路遊星的狀態不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連聲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見他不回答,林度乾脆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立刻驚呼:“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路遊星虛弱的搖了搖頭。
在林度的手挨住他胳膊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上這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是什麼。
和兩年前那次突如其來的發情期一模一樣。
原來不是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