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遊星醒來的時候,隻有一個感覺:酥麻。
渾身上下,都是酥麻的,沒有力氣,但卻餮足。
身後有個溫暖的熱源,他便不由自主的靠過去,在對方的懷裡習慣性撒嬌地蹭了蹭。
一隻胳膊從身後伸出來,幫他拉了下被子,仔仔細細地將路遊星包裹在暖和的被窩裡,嚴絲合縫地一點冷氣都不泄露進去,然後手便輕柔地在被子上拍打著,大概離標準的哄小孩隻差一支搖籃曲。
路遊星昏昏欲睡地躺了會兒,忽然猛地抬起頭。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混沌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炸開,連帶著馥鬱的信息素香氣炸滿了整間屋子。
頸後的腺體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被完全標記時的刺痛,還有點莫名的鼓脹。
而放浪的結果,就是現在渾身都像是被卡車碾壓過似的,隻能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床上,本能性地窩在對方的懷裡。
原本他們雖然信息素匹配性很好,但到底隻是臨時標記,信息素隻能些微相融,並沒有徹底的融合在一起。
但現在,空氣中沉穩微香的alpha木質香氣信息素與甜蜜的棉花糖味已經徹徹底底融合在了一起。
既乾爽又甜美,仿佛它們天生就是在一起的氣息,而不是後天融合在一起似的。
信息素纏纏繞繞,連主人自己都沒察覺,它們充斥著整座房子,偷偷鑽進小路的鼻子。
天哪……
路遊星難以置信地皺著整張臉,就像吃到了一顆能酸掉牙的檸檬:那一切居然是真的!居然不是他在做夢,也不是他喝醉了酒,而是真的!
路遊星真想一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讓自己這顆被某些感情衝昏了的腦子清醒一點。
他有點委屈的癟著嘴,努力平穩自己的呼吸,不讓沈知閒發現自己的情緒。
隻是隻要想到,就難免會覺得有些喪氣。
那可是完全標記。
對於一般的omega來說,都算得上極其珍貴的回憶。但他們還能通過標記切除手術,將這種珍貴的回憶體驗上它三四次。
但路遊星卻不行。因為腺體的缺陷,醫生也曾經警告過,他大概隻能承受一次完全標記,之後如果想要做切除手術,就等於要讓他變成一個beta,而且手術也不一定成功。
對他而言,徹底標記是真正人生中隻能體會一次的珍貴。
雖然他很喜歡沈知閒,但就這麼送出去了,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自從沈知閒撕掉了婚前協定,路遊星的腦子裡就變成了漿糊。
他覺得自己很理智,卻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控。
他的行為,完全被信息素操控著,又或者被自己的心操控著,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把自己給了沈知閒。
連個表白都沒有!
後悔嗎?
並不。
可惜嗎?
有點。
這整個事件中,最可惜的莫過於沈知閒的表白都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甚至沉浸在複雜心緒中的小路都沒能來得及好好品味。
但如果想讓沈知閒再說一次,那恐怕真是難如登天吧。
路遊星忍不住在被子裡開始絞手指。
不知道設計讓沈哥哥再表白一次可不可行哦?
他正想著那些有的沒的,仗著沈知閒睡在他背後看不到他的表情,肆無忌憚的想著時。
耳邊的吐息忽然重了些,沈知閒的聲音還帶著早上剛起床時的慵懶:“想什麼呢,給老公分享一下。”
沈知閒說完,就往前探了探,在他敏感又無比脆弱的腺體上輕輕啄吻了下。
如同不小心觸到電流,小路險些叫出聲。
完全標記後腺體的靈敏程度,是之前任何一次臨時標記都無法比較的。更何況親近他的還是他的alpha,生理的依賴讓omega幾乎要忍不住顫抖。
也不知道沈知閒發現了沒有,更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的,竟然又親了好幾下,才放開了小路。
但他下一個動作,便是把背對著自己的omega強行翻了個身,讓兩人麵對麵。
路遊星此時無比慶幸自己眼睛上的繃帶,不然現在肯定連視線都緊張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更彆提這麼近距離和沈知閒對視了。
沈知閒卻也感謝小路的繃帶,不然如果眼睛正常著,以小棉花糖現在臉紅的程度,肯定是不會願意讓他看到的。眼睛的事情分走了小路的注意力,讓沈知閒第一次吃到了甜而不膩的草莓味棉花糖。
大早上毫不留情的把自家omega輕薄了一番,沈知閒才故作深沉的問:“剛才在想什麼呢?都不好意思見我。”
路遊星被他調戲的沒好氣:“就算我不想見還不是被你……”
他說到一半,忽然發現這有賣自己的嫌疑,連忙住嘴,沒好氣的哼了聲。
沈知閒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嘴角可愛的微笑弧度,輕輕點了點頭:“是我的錯。”
路遊星忽然獲得了階段性勝利,噘著嘴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聽到沈知閒誠懇又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隻為他一個人而說:“是我沒控製住,是我不知節製,是我se欲熏心,都是我的錯。”
路遊星原本也隻是玩點小朋友的事,被沈知閒的自我反省說的害羞又不忍心。
路遊星你刷什麼小性子?他在心底對自己說。
明明都是你情我願嘛,昨天難道你沒有覺得很舒服嗎?早上起床翻臉不認人可還行?
小路開始反思。
白嫩的手指從被窩底下伸過去,觸到了alpha的。小心翼翼地觸碰,一點點的試探,最終是一個有點彆扭但到位的十指相扣。
“這怎麼能算是錯呢……”路遊星小聲說著,把腦袋埋在對方心口:“你是我的alpha呀,如果你和彆的omega這樣,那才是錯呢。”
沈知閒的心跳就在他耳朵邊上,咚咚咚地,極度規律又熱血沸騰,隻是似乎跳的有些快。
“而且昨晚不是也挺你情我願的嘛,乾嘛亂說什麼有錯……”小路說。
最後一句話徹底聲如蚊訥,但根本逃不過沈知閒的耳朵。
仗著小路看不見,沈知閒的嘴角簡直笑的快要飛起來。
他抱住標記之後變得異常坦誠的omega,狠狠的親了口。
在對方帶著點欲拒還迎的推拒動作中,輕聲說——
“起床啦,今天拆繃帶。”
路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