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幫忙沐浴……這尺度實在太大了,她一下子真的不行。
等下次她做好心理準備——不對,什麼下次,她怎麼想得那樣多。
露凝紅著臉回了寢殿,羞恥地把他關在門外。
她如今會些簡單法術,引水和從乾坤戒尋浴桶什麼的都能自己做。
雖然從小到大都有人伺候,但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發現完全自己來也沒什麼難的,有法術輔佐之後更是簡單。
解離塵也沒勉強,他站在門外,也不妨礙可以輕鬆得來她換下的弟子服。
幽冷的光將衣裳送到門外,他並未用手拿,隻盯著看了幾息,以冥火摧毀,連灰燼都沒留下。
殿內的露凝知道他在外麵,臉上紅暈褪去,沐浴時與他搭話:“也不知明師兄怎麼樣了,看他還能說話,應該不會有事。”
她微微提高音量:“長老們沒將這件事稟報給你嗎?可知他是如何在諸天宗內出事的?”
諸天宗可是離州君的直屬宗門,怎會有人敢在這裡造次?
解離塵沒說話,倒是他身上傳訊玉牌亮起,他點了一下,執劍長老的聲音很快響起。
殿內的露凝如今已經築基,耳力不凡,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宗主,有魔族潛入宗門,傷了靈劍長老的親傳弟子明晝。”
魔族?竟是魔族!
露凝一時忘了沐浴,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麵的聲音,聽到解離塵冷淡地問:“是嗎,他死了嗎?”
問的自然是明晝。
執劍長老道:“宗主的隨侍弟子將他及時送到了慧劍宮,如今已經保住性命,無礙了。”
也對,如果他死了,魔族潛入的消息又是誰給出來的呢?
解離塵沒再說話,露凝在屋裡,也看不到他臉上淡淡的殺意。
這殺意絕不是針對魔族,那是針對誰就不言而喻。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你走之前,他同你說了什麼。”
露凝縮在浴桶裡回答:“沒說什麼,隻是他說好了之後要來尋我道謝。”
“來尋你?”解離塵慢慢道,“那就等著。”
倒映在殿門上的身影緩緩消失,是解離塵走了。
露凝捧了些水,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結束。
還有魔族潛入的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會不會是要來傷害解離塵?
時間過得很快,距離九州大會隻剩下不到半月,總覺得那些看似平靜的一切之下布滿了風雨。
鑄劍宮裡,鑄劍長老正在打磨一塊玄鐵。
解離塵出現的突然,她手一抖,玄鐵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聲。
“宗主。”
鑄劍長老跪拜下來。
解離塵看著她:“本君要他死。”
鑄劍長老頓了一下說:“要他死自然簡單,這不過是他一個化身,這樣的化身他還有許多,可進入諸天宗的就這一個,混跡在宗主身邊的更是絕無僅有,留著他用處更大。”
解離塵未語,鑄劍長老思忖片刻繼續道:“宗主不想知道他接近您究竟想做什麼嗎?宗主既有意九天仙盟盟主之位,就不該錯失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借此做很多事,現在殺了他,實在得不償失。”
“是嗎。”解離塵終於開口,輕輕道,“一個帝尊的化身罷了,竟對本君這樣有用嗎,說得本君都有些心動了。”
鑄劍長老一凜,閉了閉眼謙卑道:“宗主若想他死,他肯定是要死的,哪怕是遠在紫微帝宮的帝尊本體,也逃不過宗主的手掌心。”
解離塵看著她:“你在他麵前,也是如此恭維他,踐踏本君嗎?”
“宗主恕罪。”鑄劍長老跪拜著,“屬下是身不由己。”
要換得對方的信任,確實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鑄劍長老接到這個任務之前就已經有了打算,解離塵也很清楚。
他並不在意那些,隻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會才消失離開。
鑄劍長老汗濕了衣裳,有些脫力地跌坐在地。
慧劍宮裡,解離塵隱去身形出現,無一人察覺,包括昏迷的明晝。
他站在藥榻旁,認認真真打量了對方一會,十分厭惡對方化身眉眼間與他的相似。
他抬起手,腕間玄玉珠漫出黑氣。
想留一個人性命不難。
但他故意在露凝麵前展露傷痕,讓露凝救了他,甚至還……感受到了她的擁抱,對她圖謀不軌,他決不能容忍。
那是他的。
是他獨有的。
現在也要被他搶走了嗎?
不可以。
絕無可能。
其他什麼都已經過去,唯獨露凝,他絕不容許他玷汙奪取。
他怎麼可以用他肮臟的身體碰她?
反正隻要他還活著就夠了,他還可以對他做很多事。
就如同從前他與那個人對他做的一樣。
解離塵手中凝結靈力,毫不遲疑地打下去,昏迷的明晝渾身一震,聲息微弱,幾近與無。
他單薄衣物下每一寸碰觸過露凝的肌膚全都灼燒潰爛,發出腐爛的臭味。
儘管如此,解離塵依然感覺不到快意。
還不夠。
還遠遠不夠。
一個被掠奪到極致,幾乎一無所有的人,如今討回來這麼一星半點,還隻是在對方的化身而非本體上,如何能有感覺?
心口忽然一片滾燙,是感應到了與露凝交融的那滴心頭血。
她想他的時候,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解離塵情緒微緩,最後看了遍體鱗傷的明晝一眼,回到奉君殿。
奉君殿內,露凝抱膝坐在台階上,看到他出現,立刻站了起來。
“我沐浴完四處尋不到你,你去哪了?”她扯住他的衣角,眉頭一皺,“血腥味……發生了什麼?你受傷了?是不是那些潛入宗門的魔族?”
不是他的血。他當然沒有受傷,魔族也更不敢傷害他。
但是。
解離塵身子一顫,倒在她肩頭,呼吸灑在她鎖骨上,手輕撫她的細腰,曖昧又親昵。
露凝被他撫得汗毛都豎了起來,不自覺挺了挺胸,解離塵的目光落在她圓潤的胸口,掃過那雪峰的山尖處,眼神暗了暗,低聲道:“無礙。”他否認著,“我沒受傷。”
話是在誠實否認,可這言語表情分明是在說:我傷得好重,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