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幾秒鐘的時間足夠陸也徹底清醒。
身體內充斥的蓬勃生機與力量在告訴他,他並沒有死,也沒有任何感染跡像。
這裡的空氣很“乾淨”,所處環境宛如世外桃源。
手裡還有一顆會說話的湯圓。
真實存在,並非幻覺。
再看一眼掌心的生物,才知認錯了,那是一顆白皙晶瑩的小頭骨。
醒來時在他臉上拚命蹦躂、並蹦散了的就是她。
視線往旁一掃,看到了地上已經成功組合起來的細小白骨身體。
看起來還沒有他手掌大。
擁有最高等S級基因、以及出生時就檢查出精神域值高達90%的他,沒有感知到危險。
也就是說……
她是無害的。
頓了頓,男人開口,聲音低沉,又帶了點沙啞的性感:“你是……?”
風奇奇插腰——地上接收到信號的白骨身體,兩隻小手骨插.到肋骨上——該有的氣勢要拿出來。
“我是你的救命恩骨!”
陸也餘光將白骨身體的動作收入眼中:“你救了我?”
嗬。
還用疑問句。
“不然呢!”風奇奇在他手上連蹦幾下,想起自己居然差點忘了和他“不共戴天”的正事。
怎麼能因為他一句誇讚就忘了呢。
“你聽好了。”
她開始忿忿陳述他的滔天罪行,添油加醋地講了足足三分鐘。
不說清楚說嚴重點,萬一他不認賬怎麼辦。
“綜上所述,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經她之口,陸也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聽得陸也微微蹙眉,他當然不可能完全信一隻異種的話——他把小白骨歸成了異種。
也沒有不信。
陸也見過太多異種,他遇到的所有異種要麼凶殘暴戾,要麼陰險狡詐,沒有任何一種異種能像人一樣正常說話交流。
然而人類世界步入末世百年,異種進化種類千奇百怪,每過一段時間,進行地麵勘查時就會發現全新的一批異種誕生。
那麼,白骨進化成異種並擁有治愈能力並非不可能。
直覺告訴他,它的存在是特殊的。
隻是小白骨口中——比如他神智不清要把她一口吞下、她拚命反抗他才沒成功之類的話,他是萬萬不可能信的。
據小白骨所言,她的一根肋骨在他體內。
視線落向自己胸口,心跳頻率正常,並無不適,沒有異物感。
想了想,陸也用兩根手指捏起風奇奇,把她安回了白骨身體上。
算他識相。
和身體連接好的風奇奇頓時猶豫,要不要繼續揍這個人。
她氣還沒消完呢。
考慮到對方已經痊愈,而自己骨短力小……
短暫先把這頓打記住!
“看,這就是證據。”見男人盯著自己看,風奇奇挺起胸膛,指了指自己缺失的那位肋骨,又指了指他的胸口。
儘管從小白骨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陸也依舊感受到了她散發出來的苦大仇深。
“此刻我沒辦法取出來,”他道,“等回到基地,如果能取出來,到時候再還給你,你看可以嗎?”
風奇奇注意到一個詞:“基地?”
她興奮起來:“裡麵是不是有醫生?!”
對呀,醫生可以給他做手術把肋骨取出來嘛。
陸也目光微動,它竟然連醫生都知道。
“不錯,是有醫生。”
風奇奇立刻同意這個約定,點完頭後才想起來:“你怎麼回去?”
她去看高聳的石壁。
摔下來咻一聲,幾秒種的事兒。
至於上去嘛……
陸也沒有回答她,他從地麵站了起來。
在小白骨的視線裡,男人瞬間成為巨人,壓迫感撲麵而來。
她生氣了!
和牙簽有得一拚的小短腿去踹他的腳,卻隻能踹到他的靴子:“你怎麼可以不理你的救命恩骨,非常過分!”
陸也視線環視周圍環境,聽到小白骨清脆抱怨的聲音,彎腰將手遞過來。
生性獨來獨往的他,還不太習慣身邊多了個沒有危險、不像異種的小異種。
幸存人類對異種既痛恨又害怕,麵對異種絕不手下留情,遇到新生異種,更要獲取其樣本提供基地供研究院,以供研究。
和世人印象中象征死亡的白骨完全不同,它的骨頭更像是用細膩通透的白瓷精心打磨出來的藝術器。
本該擺在展台上供人觀賞。
研究院的那些人看到它,大概會興奮得雙眼發狂吧。
他扯了扯嘴角,牽出一縷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是讓我上去的意思?
風奇奇收回不小心踹掉一根的腳趾骨,理直氣壯地地踩了上去。
它很相信我。
看著她的動作,陸也心內掠過這個念頭。
他心中微怔,旋即將手平放至肩膀處,風奇奇秒懂他的意思。
她跳到他寬闊的肩膀上,右手順其自然抓住近在眼前的耳垂當“扶手”,免得風大把她吹下去。
小白骨“手”抓過來的刹那,陸也的身體本能緊繃,強自按下心底湧出的不自在,才沒有神經反射把肩上的小異種拍飛。
嗚嗚嗚嗚。
醒來這麼久了,風奇奇第一次體會到上麵的空氣原來是這麼清新。
她一邊揪著男人的耳朵,一邊四處張望,雀躍體會“高處不勝寒”的興奮。
這時,因為她扒拉陸也耳朵當扶手,以至於她之前在他耳朵上彆的粉嫩小花花直接掉落,還沒意識到自己耳朵上戴花的陸也接住了這朵花。
“這是我……”
風奇奇正要炫耀說那是我生出來的漂亮小花,好心送給他的見麵禮,幾乎是一瞬間,她感到骨頭泛起凜冽意,“凍”得她一個哆嗦,話咕咚咽了回去——陸也握著花的五指用力一握,她生的小花花轉眼成這“殘花敗柳”。
她之前每天都會生一腦袋新鮮粉嫩的小花花當頭發,先前被陸也把腦袋砸進水裡後,腦袋上的小花花受影響枯萎了。
此刻陸也二話不說捏壞她的花,令她一下子有種自己腦袋被他捏壞的恐慌。
“這種花,你從哪裡摘來的?”
陸也的聲音平淡冷肅,他扔掉手中碎掉的那朵,轉而取下另一隻耳朵上彆的那朵捏在指尖,顯然已經發現耳朵上的端倪,也明白花是風奇奇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