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好氣的瞪了席雲飛一眼,程咬金直接一把搶過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儘,才開口問道:“說吧,什麼事兒非得這個節骨眼商量,城衛所還一大堆事兒等著我處理呢。”席雲飛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夾起一塊酸蘿卜,道:“我來朔方十五天了吧。”
程咬金掐指一算,可不是,十五天前出發,路上耽擱了六天,抵達朔方東城第二天就拿下了將軍府和朔方東城。
自己和柴紹是第八天得到消息的,趕來是第九天,接著發生了不愉快,然後第十天梁師都就帶著大軍上門了。
程咬金抬了抬胳膊,那日砍人太猛,胳膊如今還是酸脹的。
“你小子到底什麼意思,直接說吧。”程咬金不想跟席雲飛繞彎子了,生怕自己也如梁洛仁一樣被繞死。
席雲飛吃著酸蘿卜,以為自己的提示已經非常明顯了,沒想到程咬金全然沒有注視自己,無語的提醒道:“如果今天是第十五天,那也就是說,五天前,你們的泡菜坊就已經停工了,小西山的火柴坊估計也差不多沒了原料。”
程咬金聞言一怔,蹙眉道:“你什麼意思?”
席雲飛拿起酒杯嘬了一口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問問你們這幾位合作夥伴,原料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乾脆在朔方自己開幾間作坊算了,反正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
程咬金眉頭皺成一團,看著席雲飛欲言又止。席雲飛說得不錯,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特彆是已經嘗過泡菜坊的甜頭後,叫自己如何舍得再讓出來。
抬頭看了一眼席雲飛,程咬金蹙眉道:“你小子叫我來,該不會是想重新談條件吧?”
“重新談條件?”席雲飛愣了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莞爾笑道:“程叔誤會我了,我隻是想提醒一下程叔,趁著天兒還不是很涼,趕緊將能收購的菜都收了,製成泡菜,今年冬天好好賺一筆,這朔方的事兒,就交給柴將軍得了免得程叔左右為難。”
程咬金聽到這句話,本能的替柴紹擔心了幾分,隱晦的提醒道:“你小子可不能亂來,柴駙馬身份不簡單,可不是你能隨意對付的存在。”
席雲飛頓了頓,思忖了半響,才應道:“程叔怕是又誤會了,我不是針對柴將軍,而是針對所有駐紮朔方東城的官員,您也看到了,如今我占著內城,讓我讓出去是不可能的,以後諸多矛盾,肯定也不是我主動挑起的。”
見程咬金一臉若有所思,席雲飛繼續道:“總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席雲飛意思不言而喻,程咬金也知道,自己隻要呆在朔方東城一天,席雲飛就多為難一天,就像那日,若不是自己出麵,估計柴紹已經,哎,不對,憑什麼不是席雲飛被柴紹打殺?
程咬金突然冒出一身冷汗,他剛剛竟然本能的覺得柴紹不是席雲飛的對手。
抬頭驚愕的看了一眼麵前人畜無害的小小少年。。程咬金第一次覺得自己老了,一種無力感由心而生,歎了口氣,道:“柴駙馬已經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如實送回長安,相信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派人來鎮守城防,柴紹的話,你倒是多慮了,他乃是延州守將,輕易是不會調動的。”
“另外派人過來?”席雲飛愣了愣,本來還想把程咬金支走,自己好好跟柴紹玩玩的,感情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唄:“不知道會調誰過來?”
程咬金眉心微蹙,也不敢確定,隻是推測道:“最有可能的是懋功,大哥身體不好,懋功最有可能,當然,也有可能直接將我留下,反正如今最閒的就是我們三人了。”
“李叔?”席雲飛整張臉瞬間拉了下來,程咬金就已經讓他夠畏首畏尾的了,要是李勣過來,那不是直接不用玩?而且自己這小心思也玩不過人家啊。
程咬金見席雲飛一臉悻悻,幸災樂禍的笑了一聲,高興的拿過酒杯喝了一口,又道:“這隻是我的猜測,當然也可能是彆人,不過朔方東城乃是關中北隘,重之又重的地方,陛下想必不會隨便派人過來,所以無論我在不在朔方,你小子都不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