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看了一眼何晟,點了點頭,道:“十三香隻是一個統稱,我給何員外的十三香一共有五種,辣味隻是其一,其他還有五香、濃香、怪味、滋補四種,每種對應不同的料理方式,可以做出各種不同的極致美味。”
席雲飛說著,伸出大拇指對何晟說道:“尊夫人看來也是一位高手,能將辣味十三香用到這些菜裡麵,我府上的廚娘可都做不到。”
何晟聽到席雲飛誇獎自家夫人,也不謙虛,嗬嗬的點了點頭:“多謝小郎君誇獎,我家夫人確實精於此道,若非夫人幫襯,我這家業可起不來。”
一旁,裴明禮好像對何晟的夫人也有所耳聞,插嘴道:“郎君可能不知道,何夫人不僅廚藝了得,年輕時還曾憑一塊乾饃,幫何員外贏了千畝良田,可以說,何員外如今的家業都是何夫人打下來的也不為過。”
“哦?還有這等趣事兒快快說來聽聽。”席雲飛饒有興致的轉頭看向何晟。
何晟尷尬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隱瞞,開口道······
原來朔方東城還屬於隋朝管轄的時候,何晟就已經在城裡開了一家小酒樓。
而他的夫人便是酒樓大廚的獨女,深得老父親親傳,小小年紀一身廚藝便冠絕朔方。
那個時候,駐守朔方的大隋將軍曾發下一道征令,征集全城所有酒樓派出一名廚子隨軍出征高句麗。
彼時,何晟也是剛剛從老父親手裡接過重擔,小酒樓唯二的廚子就是何夫人和她父親,讓何夫人去從軍做飯,顯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何夫人又舍不得讓老父親去送死,畢竟遠征高句麗路途遙遠,她怕老父親熬不過來,直接客死異鄉。
為此,何夫人苦思冥想,最後機緣巧合的,竟是被她研究出了一種全新的隨軍乾糧。
也就是裴明禮所說的乾饃。
“我夫人將乾饃送到軍中後,那守城的將軍大喜過望,當下就賜了千畝良田給我夫人,還特赦我何氏酒樓不用派出廚子隨軍,並且整個朔方東城隨軍的廚子直接減了一半,那些不用去送死的廚子們感念我夫人恩德,這些年來也都陸陸續續加入了我何氏酒樓,就這樣,酒樓越做越大,越做越多,不知不覺就十幾年過去了,嗬嗬。”
席雲飛聽得有趣,何晟回憶起來卻是心驚膽戰,不過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
一念及此,何晟起身道:“小郎君稍等,何某這就去那一份乾饃來,如今的乾饃經過我夫人多次改良,已經變成我何氏酒樓的一道特色菜。”席雲飛‘嗯’了一聲,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食物,竟然能為這何晟賺得千畝良田。
不多時,何晟端著一個竹編碟子去而複返。
席雲飛好奇看去,神情一怔:“鍋盔?!”
鍋盔,關中人稱之“乾糧”,按發酵與否,又分為起麵鍋盔和死麵鍋盔。
‘陝西十大怪,鍋盔象鍋蓋’,吃的時候,用刀子切成塊。
小時候常見鄉人走秦嶺擔柴扛木頭,走時背個布袋,裡麵就是鍋盔。
鍋盔很硬,又特彆厚,吃的時候咬牙切齒,使勁地咬,很費勁,往往雙眼圓睜,因此,鄉下人又稱“睜眼鍋盔”。
啃幾片“睜眼鍋盔”,喝幾口山泉水,鍋盔耐饑,幾十裡崎嶇山路,百十斤柴火或木頭就這麼被漢子們扛回了家。
後世市麵上賣的,大多是起麵鍋盔,麵粉經過發酵,易消化,撒一些芝麻提香,更為吃客們喜愛。
席雲飛倒是吃過幾次鍋盔,隻是沒想到這鍋盔是這麼來的。
“呃,那個,我能膜拜一下你家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