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的稱呼是越來越親切了,而且開口就將這麵在阿史那烏咄眼裡價值連城的寶物送給了他,這一點讓阿史那烏咄頗為驚詫,甚至有點受寵若驚。不止是阿史那烏咄,就連充當翻譯的中年管事,還有緊隨其後的馬周都是一臉錯愕。
兩人相視一眼,都不知道席雲飛是在發什麼神經。
但是,這還沒完。
隻見席雲飛走到一個大箱子前,打開箱子,從裡麵拿出了一塊剛剛定型的香胰。
“郎君!”馬周忍不住叫住了席雲飛,卻換來席雲飛風輕雲淡的笑容。
席雲飛手裡的香胰,也就是香皂,是席家莊接下來主打的產品之一,完全是手工製作的,主要原料是豬油和草木灰,而之所以散發出各種香味,則是席雲飛采購的廉價香精在起作用。
馬周叫住席雲飛,是因為香胰的產量還不穩定而且,身為大唐人的馬周,不想讓這麼好的東西太快流入突厥人手中。
但,席雲飛有他自己的計較,朝馬周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席雲飛將手裡的香胰遞給身後的阿史那烏咄,說道:“親愛的烏咄酋長,這玩意兒你應該不陌生,但是,我的香胰比你們從那些世家手裡采購的胰子好很多,不信的話,你可以現在就試試。”
說完,門口有人端著一盆水送了進來,而且水麵還有蒸汽升騰,顯然是剛剛燒好的熱水,可見席雲飛早有安排。
不過此時阿史那烏咄已經沒時間去想這些,因為香胰特有的花香已經足夠他深深迷醉。
古人雖然有休沐這麼一說,但是到了冬天,真的肯洗澡的人還是太少,中原地區可能好些,像阿史那烏咄所在的北方草原,一個月能洗一次澡,已經算是潔癖症患者。
席雲飛等人沒說,其實阿史那烏咄身上的騷味很重,而且因為長期吃肉,這家夥還有很嚴重的腋臭,可以想象,這樣一個人遇到一塊香噴噴的胰子會有多振奮。
拿著香胰非常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氣,阿史那烏咄也沒客氣,將粗糙的雙手隨意過了下水,便使勁的搓了起來。
要說席雲飛這香胰與普通胰子最大的區彆。。一是香味濃鬱,二就是泡沫多,而且雪白的泡沫給人一種清潔的感覺,仿佛隨便一洗,手掌就能白幾個色號一般。
阿史那烏咄將手上的泡沫清洗乾淨,還非常自戀的聞了聞自己的手掌,眼裡都是驚喜的神色。
“好東西,哈哈哈,不怕你們笑話,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沐浴更衣了,這形狀奇特的胰子讓我非常驚喜。”
見阿史那烏咄滿意,席雲飛心裡也樂開了花,笑著說道:“這次交易的貨物裡,這香胰我會讓馬主事順便送你一箱,聊表心意,還請烏咄酋長一定要收下啊。”
“哦!”
阿史那烏咄雙眼一亮,接著看了一眼席雲飛腳邊的木箱子,裡麵的都是盒裝的香胰,一個盒子有三塊,自己心中估計了一番,這個箱子裡麵最少有一百塊香胰,這份禮物不比剛剛的鏡子便宜啊。阿史那烏咄雙眼一轉,一百塊香胰雖然看著好像很多,但是拿回去部落裡一分,估計自己也剩不下幾塊,頓了頓,開口道:“郎君的好意,我就心領了,不過,我還想再采購幾箱,對了,還有這鏡子,我也想要采購一些帶回去。”
聽到阿史那烏咄的要求,席雲飛雙眼一亮,心道收利息的時候到了。
原本驚喜的神色在轉頭的瞬間換上了一副歉意的表情,攤著手說道:“這恐怕不行,這香胰和鏡子,製作工藝十分繁瑣,鏡子先不說,就是香胰,需要的珍稀藥材就不下上百種,我……我怕你買不起啊。”
“什麼?”席雲飛一副我是為你著想的委婉表情讓阿史那烏咄漲紅了臉,身為突厥最得勢的部落酋長之一,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擔心自己的財務狀況。
“嗬嗬,郎君說笑了吧,不說你這香胰,就是之前的胰子,我烏咄要是喜歡,那也是一次買兩顆,用一顆,丟一顆,你這香胰雖然比胰子好。。但應該也貴不到哪裡去吧?”
席雲飛聞言心中緩了口氣,而後不太好意思的伸出左手,比了一個剪刀手的姿勢。
阿史那烏咄見狀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兩倍,才兩倍而已,我當是多少錢呢,一塊胰子不過五百文,兩倍也才一貫,不貴,不貴。”說著還擺了擺手,顯然對這個價格很滿意。
沒想到席雲飛突然嘴角一揚,搖了搖頭,歉然道:“烏咄酋長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兩貫銅錢隻能買一塊香胰,嗬嗬,沒事沒事,買不起也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