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抬頭朝他看去,莫名其妙的說道:“薛兄現在離去,應該還來得及……”
話音剛落,空曠的屋子裡傳來茶杯摔落的聲音。
席君買顧不得灑了一地的水漬,蹙眉看向席雲飛:“二郎,你難道要叛……國?”
席君買神情驚愕,後麵兩個字說得弱不可聞,但在場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席雲飛咬著下唇,眼裡也有幾絲掙紮,半響,搖頭說道:“大哥放心,這種事情我還做不出來,隻是有仇不報非君子雖然他的計謀沒有得逞,但卻實實在在對我們出手了。”
“……”
眾人麵麵相覷,等待席雲飛的下文。
煤爐上的水已經燒開,壺嘴噴薄的氣浪彌漫在席雲飛的麵前,讓大家的視線漸漸模糊。
席雲飛伸手將水壺拿開,慢條斯理的將茶壺裡的茶葉換掉。
開口道:“之前我曾天真的以為自己對大唐的貢獻足夠得到相應的獎勵。”
從茶葉罐裡倒出一小撮新茶葉放進茶壺。
“可是,現在看來,我們在朔方東城的一些作為,已經觸動了某人的底線。”
將茶葉丟進茶壺添了開水,看著蒸騰的水汽,還有逆時針旋轉的茶湯。
“我想,不管是占據內城,還是與柴紹硬碰硬,都不至於讓他對我們出手。”
倒掉第一壺茶湯,席雲飛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他是對咱們的雷火感興趣了。”
說起雷火,在座的幾人麵麵相覷,雷火的存在,是席雲飛最大的依仗。
席雲飛看向馬周,誠懇的問道:“馬兄,你誌在功名,真的不打算回去嗎?”
眾人聞言一怔,都是看向錯愕的馬周,席雲飛這急轉直下的話題,讓大家猝不及防。
馬周倒是表現得很淡然,對於雷火的存在,席雲飛並沒有對他隱瞞,而且這段時間在朔方東城的經曆,讓他的才學有了徹底的發揮之地。
以往在長安隻有鴻臚寺和東宮才能接待的各國使者還有貴族。。如今他在朔方東城都能與他們平輩論交,而這一切,都是托了席雲飛的知遇之恩。
“郎君,馬某如今隻是一介孤家寡人,回去與否,關係不大,倒是郎君心中有了取舍,身邊正是用人之際,難道真的舍得將我趕走嗎?”
馬周揶揄的話語落在席雲飛耳朵裡,比什麼誓死效忠之類的屁話好聽得多。
感激的朝馬周頷首致謝,席雲飛轉頭看向蹙眉沉思的薛萬徹。
李正寶與鐘山都是席雲飛的仆,可薛萬徹不是,他隻是哥哥薛萬鈞暫時寄養在下溝村的愚弟,等哥哥薛萬鈞安排好了他的後路,就會將他接回去。
席雲飛見薛萬徹如此,知道他心中猶豫不定,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逼問。
而後,抬頭慷慨激昂的說道:“各位,既然做了打算,那我們就要有個目標。”
“這樣吧,我們先定一個小目標……比如,半個月後,拿下朔方西城,以後這朔方,咱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