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自覺排隊,不要擠,每個人都有一升粟米可取。”
“老人家,不要著急,都有,都有,來,罐子給我,這就幫您滿上。”
“那邊那幾位弟兄,你們若是得空,不妨幫忙看顧一下旁邊的老幼,一會兒我做主多給你們一斤當做報酬。”
“對,大家一個一個來,不要著急,今日所有人都能領到糧食。”
“……”
朔方西城某處糧倉外麵,護廷十一隊的人正有條不紊的分發著倉庫裡的存糧。
場上到處都是衣不遮體的枯瘦百姓,在這零下七八度的朔方西城,沒衣取暖,沒糧充饑的可憐人比比皆是。
雖說是梁國最繁華的國都但富人永遠都是那麼一小撮。
朝正在派糧的隊員們點了點頭,謝映登調轉馬頭,繼續往下一個派發點巡視而去。
這時,路邊突然有人悍不畏死的竄了出來,攔住謝映登跟前。
“將軍,饒命啊將軍,某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嗚嗚嗚……”
謝映登蹙眉望去,旁邊有十一隊的隊員趕緊跑來將人拉開。
“小人該死,驚擾了將軍。”
護廷十一隊的隊員,之前都是李正寶的手下,對於謝映登這個新領導十分敬畏。
謝映登朝他擺了擺手指著那哭得滿臉鼻涕泡沫的家夥,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隊員看了那人一眼,眼裡充滿厭惡,據實稟報道:“這人本是梁國戶部一長吏,根據郎君提供的惡行危害指數判罪,理應受五馬分屍之刑,小人這是要帶他集市行刑,不想驚擾了隊長。”
“哦?”謝映登豹眼微張,朝那人瞪去,道:“這人還牽連過人命官司?”
隊員抱拳頷首,冷聲道:“據鄉親們反應,恐怕千刀萬剮也免不了他的罪。
就說上月,因為他的一個小妾在街上被一車夫不小心撞倒,他仗著手握重權,竟用馬車碾死了那車夫一家老小七口人命,而且還將……”
見隊員眼裡閃過一絲不忍。。謝映登眉心緊蹙,咬牙問道:“還怎麼樣?”
那隊員突然惡狠狠的朝那官員肚子踹了一腳,紅著眼,顫聲道:“這喪心病狂的家夥,竟然還將那一家老小的屍身拖去喂了獒犬……”
“你說什麼?”
“豈有此理!”謝映登怒發衝冠,揚起手中馬鞭,朝著那官吏就是一鞭。
那官吏吃痛捂臉,哭喊道:“將軍饒命,饒命啊,小人……對,小人願獻上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將軍饒我一命,這些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謝映登聞言,心中更怒,懶得理會這個死到臨頭還心存僥幸的垃圾,轉頭朝那隊員道:“給老夫拖到犬舍,找幾頭惡犬與他關在一起,老夫要讓他也嘗嘗被畜生撕咬的滋味。”
謝映登氣得咬牙切齒,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窮凶極惡之人,對付這種人,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五馬分屍什麼的,都是便宜他了。那貪官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求生的執念竟然換來了一種更痛苦的死法,當場便嚇暈了過去。
周邊正在排隊領取糧食的百姓們見狀,都是高聲歡呼出聲,對著馬兒上的謝映登躬身致謝。
謝映登抱拳回禮,麵上平靜,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這朔方西城方且如此,這天下不平之事千千萬,受苦的往往都是百姓。
可是。
謝映登在朔方東城住了有些時日,那裡的氛圍,還有安居樂業的百姓們,好像並沒有這麼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