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朔方東城,燈火通明。中山路所有店家都以降價促銷的方式,恭賀席雲飛‘一統’朔方的喜訊。
雖然沒有人敢說出什麼‘黃袍加身’之類的渾話,但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跟著席雲飛有肉吃,這段時日大家之所以能夠賺得盆滿缽滿,便就是最好的證明。
以往跟著梁洛仁,他們都是被剝削的命。
不要說給什麼賺大錢的機會,梁洛仁不搶他們生意就算不錯了。
此時。
何氏酒樓,三樓最大的包廂內。
何晟、曹家堡曹岩、清風牙行老丁、翠玉軒方掌櫃、迎春樓周豐等十幾位朔方東城響當當的富賈豪紳相聚一堂。
明麵上大家都是上了席雲飛這條大船的合夥人,至於私底下如何,大家基本也都心知肚明。
何晟從十三香開始就死心塌地的跟著席雲飛,算是最忠實的追隨者。
曹岩這段時間因為外賣海底撈大火,也跟著賺了不少錢,體會到了跟著席雲飛混的美好錢景。
清風牙行老丁則是一直在配合馬周招聘民夫開荒,為即將到來的春耕做準備。
翠玉軒老方掌櫃跑了一趟高昌國,所有玉料剛到朔方就被席雲飛以兩倍的價錢收購,還承諾他下次帶貨多帶一些價格照舊,要是能買下一座山自己開采最好。
迎春樓周豐坐等明年秋收,席雲飛已經將紅薯酒的釀製秘方告知於他,還提供了幾千斤紅薯讓他練手,最近他一直窩在家中搗騰新酒,也算是儘心儘力。
大家各司其職,倒也相安無事。
不過,今日相聚一堂,卻是心中各自踹踹。
席雲飛發出邀請函給五大世家的消息,不知道怎麼地,竟然讓何晟和老丁知道了。
二人都是朔方本地豪紳,當下就覺得不妙,這朔方本來就小,再來個五大世家分這塊胡餅,以後大家怕是得吃糠咽菜,畢竟那些真正的大世家可不好惹。
兩人一合計。。便邀請了其他人共同赴宴,商議如何應對當下局麵。
曹岩此時還在心憂老父親那邊的情況,坐下後隻是一個勁兒的喝酒,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周豐最近一個心思都在紅薯酒上,聽說席雲飛與五大世家接觸,也隻是一頓。
雖然覺得席雲飛這麼做不厚道,但也不好說什麼斥責的話,畢竟他可是從席雲飛那裡得了一張價值連城的釀酒秘方,不比那煤爐和水泥差了去。
翠玉軒呢,一直做的就是金銀玉石的買賣,對於五大世家,他倒是不在意,況且席雲飛有意與他家合作,共同開拓朔方的玉石市場,說不得他還能借此更進一步。
至於何晟和老丁,二人之所以焦急,一是因為世家勢大,他們難以單獨抗衡。
二來嘛,主要還是擔心席雲飛將他們落下,畢竟才剛剛嘗到一點甜頭,席雲飛就找到了新歡,這心裡總覺得膈應得慌。幾人各有心思,喝了一點小酒後,牙行的老丁突然說道:“諸位說怪不怪,今日老夫牙行來了一對叔侄,非也非也,應該說是叔侄女,嗬嗬,那女娃娃一身文士打扮,嘖嘖嘖。”
何晟眉心一蹙,沒好氣的哼道:“我說老丁,咱們正談正事兒呢,你沒事聊什麼女扮男裝的姑娘啊,若是有這喜好,一會兒去了宜春院,找個小丫頭也換一身文士服便是,你個老不羞,都這把年紀了還惦記上自己家客人呐?”
老丁聞言一怔,舉著酒杯的手都抖了三下,啐罵道:“你懂個屁,老夫話還沒說完呢?再說了,老夫什麼時候去過宜春院?老夫隻是想說那小姑娘長得與郎君有八九分相似,你沒事兒插什麼嘴兒啊?!”
眾人一聽老丁否認去過宜春院,都是揶揄的哈哈大笑起來。
隻有何晟忽的一愣,蹙眉道:“你剛剛說那姑娘家家的,竟與郎君有七八分相似?”
老丁搖了搖頭,嘬了一口酒:“非也非也,是八九分才對,若不是她自己出聲暴露了偽裝,老夫險些還以為是郎君微服私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