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東宮權勢一落千丈,以天策府為首的新興貴族,同與世家牽扯頗深的太子東宮,開始了長達三年的明爭暗鬥。
而這一切,本是可以避免的,當然,前提是自己還‘活’著……
平陽公主看著茶杯中上下浮動的茶梗,心中百感交集。
平心而論,若是玄武門之變,二弟李世民被大哥打殺,自己可能已經坐不住,醒來第一件事兒便是殺到長安興師問罪。可是如今成功的人是那個自己最最疼愛的二弟,這一切,又讓身為姐姐的她不知所措起來。
假死三年,自然是想要查出當年對自己下毒的人,如今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心裡卻沒有絲毫欣喜,反而日日哀愁難斷。
“二十幾年的感情……終究抵不過那張椅子的誘惑……何以竟至於此……”
幽幽歎了口氣,喝茶的心思也沒有了,握著茶杯權當取暖,隻是不知道何時,茶杯也涼了。
抬眼朝院子看去,木紫衣拿著一塊絹布正在擦拭那輛新得的單車,這丫頭看來是沒得救了。
“紫衣!”
“嗯?”
木紫衣轉頭看來見平陽公主朝她招手,急忙小跑了過來:“娘子可是要加水?”木紫衣拿起茶壺晃了晃,茶壺內的茶水從壺嘴灑出了些許,在煤爐上滋滋作響,顯然還是滿的。
平陽公主伸手拉住木紫衣的手腕,示意她在旁邊坐下,而後拿過一個新茶杯給她:“休息一會兒,陪我說說話。”
木紫衣乖巧的點了點頭,將茶壺放回煤爐上,拉起長長的裙擺,在蒲團上跪坐下來,雙手扶在大腿上,恭敬的看著平陽公主。
“娘子今日的氣色好似又好了一些。”
“哦?”平陽公主摸了一下臉頰,臉上冰涼的觸感傳遞到手心:“看來二郎的食療之法還是很管用的,現在也不像以前那般畏寒了。”
聽到平陽公主誇獎席雲飛,木紫衣竟有些與有榮焉的滿足感。。俏臉有桃暈升起,美不勝收。
平陽公主好笑的看著她,心中有些話險些咽了回去。
關於席雲飛與木紫衣這些日子的一二三,她作為過來人自然一清二楚,隻是越是看在眼裡,心中的焦慮便越是急切。斟酌了半響,平陽公主開口問道:“紫衣,你……願意隨我一起回長安嗎?”
“回長安?”木紫衣先是一怔,接著猛點頭:“當然願意,娘子去哪我就去哪。”
“傻孩子,你再好好想想……”平陽公主拉起木紫衣的小手:“若是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呢?”
“不……不回來了?為什麼……”木紫衣的神情有些凝固。
平陽公主早有預料,輕輕拍了拍木紫衣的手背,直言道:“二郎的心思我也無法琢磨透,如今朔方自成一家,雖然他沒有自立為王的打算,反而是任由李將軍以大唐名義平定舊梁國土,幾乎是變相為我大唐開疆擴土……但,這麼下去終究不是辦法,他的手段太多太詭異,長安那邊肯定會有動作,到得那時……本宮是不可能背叛大唐的,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