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柳奭聞言一怔。
老嬤嬤不敢直視其眼,思忖了一番,道:“老奴跟娘子要秘方的時候,娘子曾經說過,那廁紙的秘方是席家二郎給她的……還說,就算秘方給了咱們,柳氏也不能拿著秘方生產廁紙,否則就會被列入黑名單,害了柳氏……老奴當時隻覺得娘子危言聳聽,胡亂找的借口,就,就沒在意……”
“害了柳氏?”柳奭心中咯噔一跳。
老嬤嬤偷偷抬眼朝他看去,卻是看到一張陰晴不定的猙獰表情。
就在堂屋二人相繼沉默不久。
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人數顯然不少。
隻見原本被安排出去尋找供貨商的族人們都一臉憤憤的走了進來。
柳豐見到柳奭,便大倒苦水:“家主,那商會的人太過份了,竟然慫恿城中的商賈不與我柳氏合作,我看這事兒一定跟那個馬周脫不開乾係,真小人也……”
“報家主,那商會所屬的幾個產業全部拒絕為我們供貨,不止是商會,城中幾個世家所屬的產業也拒絕與我們合作,這可如何是好?”
“小侄在同窗那裡打聽了一些消息,可能對我柳氏有用,但消息內容還未得到證實,或許有誇大之嫌。”
“嗯?”柳奭終於有反應,轉頭望去,說話的人是旁支的晚輩,年歲雖然不大,但頗有經商的天賦,此時正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
柳奭點了點頭,示意其他人先不要開口,朝那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道:“祿兒說的消息是什麼,一一道來。”
“是。”青年聞言一喜,能夠得到家主賞識,對他來說機會難得。
整理了一番思緒,慢慢說道。
“關於這朔方席氏,倒是一個傳奇般的家族,最出名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席家大郎,一個是席家二郎,其餘族人倒是沒有任何名氣……”
“去年朔方東城易主,聽聞便是那席家大郎領著二百人,先是殺入將軍府,當場擊斃梁洛仁,然後於將軍府一番血戰後,憑借預先的布局,收服李正寶……”
“不久後,程將軍與柴駙馬聯袂而來,朔方東城從此變成大唐的土地,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柴駙馬才剛抵達朔方第二天,便與席家兄弟發生了爭執,若不是程將軍及時出現和事,怕是要引發一場血戰……”
“席家與柴駙馬內鬥還沒結束,梁師都便領著大軍誓要奪回朔方東城,同時到來的還有一千突厥狼騎,不過,他們都沒討到好,梁師都連夜攻城,用兵也是奇詭,就在北城門即將被梁軍攻陷的時候,席家出手了,憑借雷火之利,殺了梁師都一個措手不及……還生擒了那一千突厥狼騎。”
“雷火?”柳奭眉心緊蹙,這些消息一件比一件更讓他震撼。
“不錯,這雷火據說是殺人的利器,年底的時候,梁師都派出精銳奇襲延州白石城,想趁著柴駙馬領軍駐守朔方的檔口洗劫白石城,可是,偏偏那日席家大郎領著二百人在附近打獵,也是依靠雷火,輕輕鬆鬆就生擒了帶兵劫掠的辛獠兒,至今還關在朔方的地牢裡。”
“這……”在座的幾人都是麵麵相覷,滿臉的忐忑和擔憂,世家再厲害,也不敢跟一個國家放對,更何況依托突厥的梁師都並不好相與。
“後來更是可怕……那席家二郎想要種植幾種高產的作物,隻是因為土地良田不夠,他就發兵朔方西城,聽說不僅一個日夜就打進皇城,還活捉了梁師都……”
“嗬嗬,言過其實了吧,這明顯是朝廷的布局,梁國之所以覆滅,還有這朔方東城之所以能夠這麼輕鬆拿下,肯定都是長安那邊早就滲透了人手……”
“不是的。”青年皺著眉頭,朝打斷他的柳豐看去,接著道:“雖然朔方,包括原先梁國的三州之地,如今都算是我大唐的國土,但是在朔方這一郡之地,真正的話事人不是郡守長孫枳,反而是那個還未及冠的席家二郎。”
“荒唐……”柳豐嗤之以鼻。
“柳管事不信可以去問,就算是長孫枳,也因為黑名單之事被席家整得服服帖帖,如今天天躲在郡守府養花種草,整個朔方之所以能經營得井井有條,他根本沒有任何出力,全部都是朔方席氏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