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呃……長樂謝過郎君。”李麗質聞言先是喜不自禁,又發現李淵眼神不善,急忙彬彬有禮的道了一聲謝,卻沒有絲毫推拒的意思。
李淵老臉微紅,暗道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過分節儉,竟讓堂堂大唐長公主為了些許吃食放下身段。
可這邊李麗質剛剛行完禮,屋子裡的小丫頭不樂意了。
“哇,不行,我不讓,不讓……”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席如慧一把抱住桌上的零食,大眼睛裡淚花閃爍,委屈巴巴的哭道:“這些都是二哥給我買的,嗚嗚嗚嗚……”
“呃……”席雲飛這才想起來,最難對付的人還在這裡。
······
是夜,山珍海味整起來。
畢竟是李淵到來,李靖和謝映登自然列席陪伴,席雲飛還邀請了朔方本地的一些豪紳,以及大唐各個世家在朔方的管事或者主事。
賓客滿堂,推杯換盞,氣氛也算融洽。
不過,在場有兩個人卻沒有多少笑顏。
其中一個是朔方郡守長孫枳,因為李淵來朔方,竟然不去郡守府半步,而是先到的城衛所安頓後,直接來見了席雲飛。要不是席雲飛廣發邀請函,他甚至不知道李淵已經到了朔方。
第二個,便是河東司馬氏的司馬空。
原先隻是猜測席雲飛的身份,如今李淵都親自到了朔方,司馬空覺得自己不用再瞎猜了,席雲飛對付他司馬氏,肯定是得了李世民的授意。
至於席雲飛的輝煌戰績,不用問,肯定也是李世民在背後推波助瀾,否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憑什麼在半年內快速崛起……
“也就是說,陛下礙於去年簽下的渭水盟約,不好直接對突厥動手,隻能假手於人?”
司馬空旁邊,同為河東五大世家出身的裴慶恍然大悟的低聲說道。
司馬空瞥了一眼正與李淵有說有笑的席雲飛,微微頷首,聲音蠱惑的說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河東離長安最近,而且我司馬氏與你們裴氏,還有解郡的柳氏傳承久遠,我們三家又世代聯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裴慶聞言,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司馬空,暗道,你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還對付柳氏卻是意欲何為?我看你司馬氏就是居心否則,活該被朝廷盯上,此時竟然還想慫恿我裴氏插一腳?真真是想得太美……
不過,心中雖然這麼想,裴慶卻沒有表達出來,一來他隻是一個外門的主事,在家族裡根本插不上什麼嘴,二來當代裴氏家主裴寂,在朝廷中地位不凡,去年剛剛從左仆射之位退下,如今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憑他與李淵之間幾十年的交情,就是李世民要動他們裴氏也要掂量一二。
司馬空見裴慶一直默不作聲,眉心微蹙,探道:“裴主事以為如何?這朔方席家你認識得最早,與那商會接觸也是最久,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一點端倪?”
裴慶聞言,笑著搖了搖頭:“司馬家主太看得起在下了,裴某不過家族在外的一個小小主事,那等層次的問題實在看之不透,況且,幾番接觸下來,我裴氏也得了朔方不少好處,嗬嗬,倒是看不出您說的那些手段。至於太上皇突然來訪,我想,或許隻是意外而已。”
司馬空皺著眉頭,深深看了一眼裴慶,眼珠子微轉,沉聲問道:“那柳奭等人被囚禁又該怎麼說?”
“這?”
裴慶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接著夾起一塊醃黃瓜放進嘴裡,不在意的說道:“郎君連突厥小王子阿史那奧射設都敢抓來關在地牢裡,柳家主犯了朔方的忌諱,縱容手下之人傷了商會馬主事的愛徒,因而被抓……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