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飛拿起茶壺親自為王淮添茶,不在意的說道:“你我二人年歲相差不多,而且在長安我還曾經受過王兄照顧,見你便見了,那些個世家長輩總不好跟一個晚輩置氣。”
王淮聞言,自嘲的笑了一聲,席雲飛所說的照顧,其實就是當初他與王元競價‘金山’的事情,若不是他一再加價,王元也不會借錢加價,死得那麼快,所以他算是間接幫席雲飛整了王元。
“不知王兄此次登門,所為何來?”席雲飛不想再提過去的事情,當初要不是他想法太年輕,導致王元直接擄走表姐逃至朔方,如今估計他還在下溝村過鹹魚一般的舒適生活,哪需要像現在這樣為了百萬人的生計勞苦勞心……
王淮朝席雲飛拱手一禮,也沒有廢話鋪墊,直言道:“此次登門,一是為了細鹽,二是為了精鋼,三是為了私事。”
席雲飛聞言一怔,接著哈哈笑了起來,這王淮果然是個趣人,不僅長相上佳,便是做事也讓人找不到瑕疵,要是表姐沒跟馬周在一起,拉攏來當自己姐夫確是個一個不錯的人選。
“細鹽和精鋼是為了家族?”
“嗬嗬,二郎明見。”
“那咱們還是說說你的私事吧。”
王淮嗬嗬一笑,也沒有再為家族爭取一番的意思,免得破壞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融洽氛圍。
“既然二郎都這麼說了,那我便不客氣了。”王淮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約莫十幾張宣紙的厚度,道:“二郎先看看這個。”
席雲飛接過冊子,看了一眼封麵,眼裡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蹙眉道:“王兄說的私事,就是這個?”
王淮點了點頭,道:“不瞞二郎,我來朔方已經五日了,除去第一日稍作歇息,這幾日我都在城中閒逛……不得不感歎二郎通天的本事,說一句朔方遍地是黃金怕是不為過……”
席雲飛笑著翻開第一頁,饒有興致的看著冊子裡的內容,笑著應道:“然後你就想到了這門營生?跟我合夥開酒樓?”
王淮重重點了一下頭,激動道:“二郎覺得如何,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但這朔方一零八家酒樓,竟然沒有一家是在你名下,可我了解一番過後,又得知那何晟和周豐的後廚與你脫不開關係,或許二郎誌不在此,但酒樓可是一門賺錢的好營生啊,特彆是好的後廚,更是一家酒樓的命脈。”
席雲飛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繼續翻看王淮撰寫的計劃書,這份商業計劃書雖然比之馬周所寫還有一定距離,但這個王淮不愧是太原王氏子弟,在商道上也有不俗的見地。
王淮繼續道:“二郎隻需要提供酒品、菜方、香料,酒樓的一應管理事務交給我便是,我保證將酒樓開遍整個大唐,所得盈利,你六我四,如何?”
席雲飛聽到他竟然要給自己六成份子,蹙眉道:“你自己開酒樓,找我買酒和香料不也一樣,這麼乾你不是虧了嘛?”
王淮仿佛早就料想到席雲飛有此一問,苦笑著搖頭說道:“如此一來,我與你的關係便與其他人無異,若是長久以往,怕是我以後也難再見你一麵,不值當,不值當。”
“呃?”席雲飛聞言,詫異的抬頭朝他看去,心道:這家夥該不是背背山吧,還想跟我地久天長不成?
王淮剛好也抬頭朝席雲飛望來,對席雲飛古怪的視線仿若未覺,爽朗的笑道:“能夠與二郎成為合作夥伴,對我在家族中的地位有很大幫助,二郎會不會覺得我太勢利?”
“你這家夥……”席雲飛愣了愣,無語的將冊子放到桌上,王淮將心中真實想法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卻是讓他沒了脾氣,看多了那些生意人的爾虞我詐和阿諛奉承,對這種直言不諱的反而失去了防備。
王淮果然是個聰明人,席雲飛無奈的往沙發靠去,開口道:“那就合作吧,你這無賴招式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你了。”
“哈哈哈……”王淮見狀,心中一塊石頭放下,人也輕鬆了不少,雖然對席雲飛的心性有一定研究和預判,但真的實行起來還有些擔憂,生怕席雲飛一個不爽直接拒了自己,還好,結果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