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為什麼陛下會出現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問誰?”
“噓,彆說了,跟上來了……”
李勣伸手拍了下程咬金和秦瓊,尷尬的神情立馬換上一副笑臉。
身後,李世民拋下那個煙花女子跑了過來。
“呃,見過,見過……”
“好了,好了,在外麵就彆整這些虛禮。”
李世民沒好氣的朝三人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樓道口,席雲飛以及四女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質兒呢?”
秦瓊見李世民一臉慌張,拱手應道:“公主殿下往三樓去了。”
李世民聞言,微微頷首,剛要抬腳走上去,頓了頓,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不是說要去定軍坊偷師嗎?”
秦瓊看向程咬金和李勣,說道:“也是湊巧在路上遇到的,聽說要來花樓,便跟過來見見世麵,沒想到,會,會碰到陛下。”
李世民老臉一紅,心虛的摸了下鼻子,沉聲道:“今日之事萬不可讓觀音婢知道。”
“曉得,曉得,嗬嗬,陛下放心便是,俺老程嘴巴最是嚴實。”
程咬金急忙表態,李世民重重瞪了他一眼,其他人他都不擔心,最怕的就是程咬金。
“其實,朕也是好奇這花樓到底都有些什麼神奇之處,不得已才讓那個姑娘帶個路而已,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理解,理解。”秦瓊等人悻悻應是,就算不是,也不能說。
李世民自知越抹越黑,也懶得再解釋,歎了口氣,便朝三樓小跑而去。
···
···
花樓唯一的貴賓包廂內。
李麗質撲在木紫衣懷裡,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哼哼,我娘說的沒錯,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程鈺琪與柳如是在旁邊一陣安慰,見安慰不了,鼓氣似的開地圖炮,說話的時候,還有意無意的朝席雲飛瞥了一眼。
你安慰就好好安慰,沒事兒看我乾嘛?
席雲飛莫名其妙的躺槍,本想說點什麼,可是,見李麗質哭得傷心,便也懶得計較。
叩叩叩~
包廂門被敲響,隨即慢慢推開。
李世民那張帥氣的老臉探了進來,看到李麗質在哭,臉上頗為自責。
“二郎,二郎……”
李世民朝席雲飛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說話。
席雲飛原本懶得理會,但他在這裡,木紫衣三女也不好安慰李麗質,索性便起身走了出去。
反手將門關上,席雲飛無語的看向李世民。
“質兒沒事吧?”
“我怎麼知道,您自己進去問啊。”
“……我,這不是不方便嘛。”
“……”
席雲飛撇了撇嘴,不想理會他。
設身處地的想,若是自己看到親爹在外麵嫖,估計心裡也不好受,更彆說人家小姑娘了。
活該,席雲飛心裡啐了一聲。
朝旁邊伺候著的侍女招了招手,道:“再另外安排一個安靜一點的包廂給我。”
侍女聞言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席雲飛發現她轉身的時候,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李世民。
而李世民看到這個侍女後,也是一臉的尷尬,好像被人捉女乾了似的。
重新開了包廂,幾個大老爺們分彆入座。
李世民沉默不說話,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席雲飛拿著一壺酒自飲自酌。
程咬金四人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本來他們是想跟席雲飛探討一下入股懷表作坊的事情的。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李世民在場,有些事兒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沉寂了約莫一炷香左右。
李世民開口問道:“高句麗那邊情況如何了?”
席雲飛聞言,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程咬金見狀,急忙應道:“一切還算順利,現在大軍正在大肆搜捕躲進深山孤島的遺民,想來不出三個月,定能夠塵埃落定。”
李世民眼裡閃過一絲喜色,看向神情淡漠的席雲飛,又問道:“據說占據遼東城和新城的大軍來自突厥阿史那部?”
“……是的。”程咬金臉色一僵,伸腳碰了一下席雲飛的小腿。
席雲飛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程咬金正在拚命的朝自己使眼色,無奈的揚了揚眉頭。
“阿史那禰爾的人還有大用,眼下讓他得點便宜沒壞處。”
“二郎可是還有什麼打算?”
李世民急忙追問。
席雲飛拿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道:“暫時還沒有,等鐵路修好再說吧。”
說了等於沒說……
李世民心中很是憋屈,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有些不爽。
但形式比人強,隨著他對席雲飛的了解愈發深入,他心裡的忌憚便愈發沉重。
不管怎麼說,目前他都沒有翻臉的實力,所以隻能乖乖的選擇從心。
程咬金將一切看在眼裡,見李世民吃癟,補充道:“其實就目前來看,阿史那禰爾的人還是能派上很大用處的,鐵道司的建設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你說是吧,二郎。”
席雲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他這個蹩腳的解釋。
···
···
一炷香後,迫於趙缺的淫威,兩兄弟還是來到了一條小溪旁。
兩道乾瘦的身子在岸邊趴著,賊兮兮的小臉一個勁兒的往水裡瞅。
“二哥你看,那邊好多小魚。”
趙虎雖然欣喜這裡有魚,但雙手還是死命牽著趙缺的胳膊,生怕他跳水。
趙缺支撐著坐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探頭朝水裡看去,還真的看到不少小魚在遊蕩。
趙缺心下一喜,四下搜尋了一番,指著不遠處的蘆葦叢吩咐道:“你去摘些蘆葦,咱們做幾個地籠。”
趙虎傻乎乎的撓了撓頭:“什麼是地籠?”
“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你去摘來便是,我教你怎麼做,這條小溪應該有不少好東西,中午能不能吃到肉就看你的了。”
一聽到能吃肉,趙虎忍不住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想了想,將趙缺背到離小溪較遠的一塊青石上放好,然後才按著趙缺的要求去采摘蘆葦。
小夥子辦事很利索,不過盞茶功夫便摘了一大捆,雙手抱不住直接脫了衣服拿來捆。
趙缺拿起一根蘆葦梗試了試韌性,滿意的點了下頭,又立刻吩咐道:“再去扯一點山藤過來當繩子。”
“好咧!”
見趙缺好像要編織什麼東西,趙虎急忙又去尋找山藤。
這個時代的自然環境保護得很好,扯山藤的時候,趙虎還順手摘了好些汁水飽滿的刺泡子。
兩兄弟吃完酸酸甜甜的刺泡子,蘆葦編的地籠也慢慢成形了。
“小虎,蚯蚓。”
這次不用趙缺再特意交待,趙虎跑到不遠處不知道誰家的菜地,挖了十幾條大蚯蚓過來。
趙缺對這個三弟的執行力又有了一番認識,滿意的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將蚯蚓裝進山藤編的一個藤球裡,這樣既能讓魚聞到蚯蚓腥味,也能防止蚯蚓在水裡溜走。
藤球丟進地籠裡,地籠丟進小溪裡,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
不過,趙缺沒有讓弟弟閒著,又吩咐他去偷挖一點蔥薑蒜,還有帶辛辣味的茱萸。
這些東西村裡普通人家是沒有的,但是村中唯一的地主家裡卻種了不少。
趙虎自幼鍛體,身子靈活,偷點菜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一去一回,懷裡抱著一堆滿帶著泥土芬芳的調味料,傻笑著向趙缺邀功。
趙缺嘴角微微上揚,自己雖然是個瘸子,但三弟和大姐就是自己的雙腿,兩個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是烙印在心裡最深刻的記憶,就算是現在的趙缺也無法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