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葎則側過頭看向秦招,眼神裡滿是理智,“還有一個人知道。”
秦大山做的事情,就算能把彆人都瞞得死死的,但自己的媳婦卻怎麼也會知道一些。
紀葎剛剛在裡麵和秦大山說的話,就是這意思。
秦大山嘴硬撬不出來,他媳婦卻未必有他那麼固執。
紀葎勾唇,漸漸露出一個冷然的笑。
劉愛國打了個哆嗦,隻知道有人又要遭殃了。
劉愛國對他葎哥口中的人十分好奇,但是看看他此時的眼神,還是沒敢問。
當然,有人縮起就有人奮起,比如紀榕,直接拽了拽紀葎的褲腿問道:“爸爸,誰呀?”
秦招瞬間明白了紀葎口中的人,眼神忽暗忽明,沒有說話。
紀榕看著兩人打啞謎似的表情,原地跺了跺腳,從鼻孔哼出氣來。
劉愛國樂嗬嗬地摸著紀榕的腦袋,再看向紀葎嘿嘿一笑,“葎哥,我把手上的東西處理完,請你去吃飯?”
紀葎直接搖頭,“我還得去柏青大隊。”
劉愛國一愣,隨即回過神,“去榕榕的外婆家是吧?”
紀葎點了點頭,輕嗯了聲。
從派出所出來,紀葎沒有耽擱,直接雇了輛去大隊的牛車,帶著紀榕她們晃晃蕩蕩上路了。
鎮上到柏青大隊的距離不算遠,在中午前,他們抵達了柏青大隊,彼時,大隊的生產社員們已經下工,紀葎一行倒沒引起太大注意。
高家的人正圍坐在一起吃飯,聽到敲門的聲音,包盼珍抬頭一望,詢問式的語氣問向高方強,“你弟弟回來了?”
高方強咬著筷子的動作一頓,“沒吧,他不是說要考到下午嗎?”
王秋英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邊嚼著飯粒邊猜測道:“說不定他逃考回來了呢。”
高方強眼神一瞪,“你逃考還差不多。”
自從家裡上次討論過高方俊報考的大學事情,還有讀大學的費用,王秋英說起話來是越發陰陽怪氣,時不時就像針似的戳人家兩句。
高方強也發現了,自己弟弟在和大嫂說話的時候越來越沉默,有些時候一見到她就落荒而逃了。
在這件事情沒有引發之前,高方強一家的氛圍可以說是生產社裡的楷模,包盼珍
和王秋英的婆媳之道,也是村裡很多媳婦子羨慕的,現在的情況是高方強都覺得愧對這兩個字。
高方強知道王秋英的意思,她始終覺得自己讀書少沒花到家裡多少錢卻還要幫忙供弟弟上大學,天底下哪裡撿來的便宜事。
可她不知道高方強是自己放棄了機會的,高方強自知沒有讀書的才能,早早就輟學了的。
高考宣布恢複之後,跟他一樣年紀有兒有女的人裡麵也有人去參加高考,包盼珍也問過他的意思,高方強都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包盼珍冷眼看著兩夫妻互相埋怨,站起身慢慢挪著腳步走過去開門了。
當見到門外的人時,包盼珍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你們怎麼來了?”
包盼珍一把摟過紀榕,“哎喲,外婆的乖孫,可想死外婆了。”
紀榕嘻嘻笑著,“榕榕也想外婆啦。”
鬆開紀榕後,包盼珍便將小團子轉來轉去到處檢查一番,雖然上次小兒子已經去看過,並且在回來之後把隻有秦招受傷的事情都和包盼珍說了,但自己沒看上一眼,包盼珍總是不放心的。
確認紀榕身上連一指甲蓋傷口都沒有之後,包盼珍鬆了口氣,將眼神轉移到了秦招的身上。
包盼珍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從裡麵衝出來的高正陽給打斷了。
高正陽的表情十分誇張,大叫了一聲撲到了秦招的腿上,“新表弟,你腿怎麼樣了?”
秦招表情動作均是一僵,伸手轉了轉輪椅意圖離遠些,當然,因為高正陽的重量而沒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