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掌門謙虛了。我已派人先入山查探,待探明山勢,不如我們聯手入山?”李瑞鬆含笑誠懇道。
穆白鶴亦笑了笑,剛要開口,腰間符玉忽然冒起青光,他便歉然一拱手,將神識注入符玉。
李瑞鬆便盯著他腰間符玉——那是塊傳音玉,也不知此時誰人給他傳音。
穆白鶴靜靜聽完傳音玉內傳出的消息,眉頭隻微微一攏,很快便恢複如常,朝著李瑞鬆笑道:“多謝李掌門,不過你的好意穆某心領,這既是李掌門發現的,穆某怎好沾光?我玄昊山的幾位山君將臨,我需在此迎接他們,便不打擾李掌門行事了。”
語畢他又匆匆拱手告辭,李瑞鬆見狀倒並無多言,也隻回了一禮,任他離去。
那廂穆白鶴已經帶著譚蕊與韋歡轉身,李瑞鬆仍站在站在原地,隻朝穆白鶴背影陰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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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鶴收到的傳音正是由蕭寂所送。他生恐自己師父著了李瑞鬆的道,便將天羲鏡中所窺之事與南棠的分析簡要通知了穆白鶴,提醒穆白鶴小心李瑞鬆。
畢竟對方如果從一開始就打著清除玄昊山勢力並獨占此地珍寶的想法,他師父現在便異常危險。
幸好師父還算相信他的話,沒有聽李瑞鬆之言要和對方聯手入山。
蕭寂大大鬆口氣,卻聽南棠又是一聲“糟了”,他心一緊,再度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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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鶴已經離李瑞鬆百步之遙,他臉上笑意儘收,滿身肅殺之氣,手中傳音符玉再度擎起,正要傳言給玄昊山山君,忽然間背心一陣錐心刺痛。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眸,垂頭望向胸口。
一根五指枯爪由他背心處刺入,隻聞一聲女人銀鈴般的笑音,那枯爪的五指驟然張開,狠狠攥住穆白鶴的心臟。
穆白鶴緩緩轉頭,既痛且怒地看向出手之人。
“蕊蕊……”
殺他的正是自己的道侶。
譚蕊笑得冶豔,臉上毫無愧疚,隻輕聲道:“穆哥,對不住了。”
語畢,枯爪五指頓收。
穆白鶴神色一沉,用儘餘力震開譚蕊,而心臟卻也同時被那枯爪抓得粉碎,整個人倒在地上,背後鮮血淌了滿地,然而一道青光卻自他眉間浮出。
元嬰境界的修士,肉身若死,元嬰未滅,便可離體而逃,可還沒等他的元嬰逃離肉身半步,忽叫一隻掌握住。
譚蕊的笑聲再度響起,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地踱步上前,挽住了那隻掌的主人。
穆白鶴的元嬰不斷掙紮,想要逃出那隻手掌鉗製。
“還不動手?”譚蕊嬌聲道。
那人沉默了片刻,手上忽然用力,一簇黑焰冒起,須臾瞬間就將那抹元嬰焚燒殆儘。
做完一切,那人冷冷甩開譚蕊的手,轉頭望向不遠處。
李瑞鬆已緩緩走來,邊走邊鼓掌:“韋道友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李某佩服,哦不,要改稱韋掌門,日後秋明莊便以韋道友為尊了,成為玄昊山的山君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韋歡臉上一片冷峻,仍是謫仙般出塵的模樣,聞言隻道:“玄昊山的山君和餘下的修士馬上就要趕到,穆白鶴的死瞞不住,如何善後?”
李瑞鬆摸了摸下巴,望向引龍接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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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窟的鏡室之內,蕭寂已而色慘白地死死咬住唇,又以手捂住嘴,才勉強克製住尖叫的衝動,兩行淚已經從通紅的眼眶中湧出。
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會親眼目睹如此歹毒的一幕。
師叔與師娘勾結李瑞鬆,誅殺了師父。元嬰被焚,那就是魂飛魄散,他師父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他看著師父被誅,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鏡室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驚。
片刻後,嫣華走到蕭寂身邊,輕拍他的肩膀,一時也不知能勸他什麼,末了隻吐出一句:“你要想哭,肩膀借你。”
南棠看得手腳冰涼,心裡卻無比清醒地意識到自己這幾人眼下情況有多糟糕。
蕭寂已經傳音穆白鶴他們在山中的消息,這也意味著韋歡和譚蕊必定也知道這個消息,他二人又與李瑞鬆勾結,那麼李瑞鬆必也知道這個消息。
他們跑不掉。她先前做的逃跑計劃沒有意義,再看李瑞鬆望來時那陰惻惻的笑臉,南棠心裡浮出非常不祥的預感來。
她二話不說按住赤寧獸的頭,道:“阿淵,我有事與你商量。”
一道黑霧鑽入她掌心中。
眨眼間,她在神識虛空中見到了同樣而色冷凝的夜燭,她能想到的事,夜燭同樣也意識到了。
而對李瑞鬆眾修再加天上那個強修,他們的境界和修為都不足以應對,該如何是好?
這裡……有什麼可以利用?
“龍君骸骨!”
“禁靈法陣!”
二人同時開口,說的卻不是同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