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盛宴,今朝離彆,聚散離合原是常態,雖有悵惘,也隻須臾過心。
片刻後,亦飛下山峰。
今也是啟程往長淵脈的子。
————
天剛正午,陽光最盛,一數人掠過悲雪上空,朝城外掠去,及至城外的觀雪亭時方落下雲頭。
觀雪亭內已經站了兩人,其中一人見到天際落下的眾修時小跑了觀雪亭,滿臉堆歡道:“南棠。”
清脆的聲音如冰珠落盤,十分動,正是與南棠約在此會的林清沅。
南棠已換回自己慣常的打扮,一身的愜意爽利,臉迎向去,才剛喚了聲“沅沅”便看到從亭中來的另一人。
“月梟仙君?”有些詫異。
這趟動身往長淵,知道的人並不多,月梟如何得知的?
“顧衡說你今動身,我來送送。”月梟溫聲道。
南棠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月梟將帶到悲雪城的,這廂卻說走就走,連個招呼也沒打,未免有些情。
“抱歉,我……”
的道歉起了個頭,就被月梟打斷:“沒,我明白。”他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地淺著,一如既往的溫柔迷人,又道,“我除了來送你以外,也有些情找你。”
其餘人見他二人有要敘,便都退到遠處等著,隻有銀魄仙鹿,倚在觀雪亭外的雪鬆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守著,看二人了觀雪亭。
“仙君可是為了令堂?”南棠問道。
“正是。”月梟點頭道。
“夏師兄的境界恐怕一時半會提升不了,令堂的情況目還算穩,仙君或可再尋一位精通經脈的高人……”
“不是這件。”月梟再度打斷,神情漸凝,遲疑片刻才道,“南棠,浮鯨海了,我需得立刻趕回,此去並不太平,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我不想讓母親再陷危險,所以想將母親托付予你。”
他說間抱拳朝躬身。
南棠大驚,忙要托他起來,但月梟很堅持,仍是施了一個大禮,才道:“南棠,我知道這個請求強人所難,但除你外,我想不還能托付給誰。”
的生對他母親來說是最好的靈丹妙藥,即便不能讓他母親複蘇,也能保持原狀,再加上南棠身為女子,體察入微,脾性格可挑剔,為人又有肝膽義,他不能將母親交給外男,想來想去,隻想到了南棠。
“浮鯨海很危險嗎?”南棠正色問道。能讓他連母親都要交托給他人的情勢,想必危險至極。
月梟沉默地點下了頭。
南棠深吸口,又道:“可是因為星羅界的影響?”
“不清楚,要回去察看以後才能知道。”月梟回道。
“承蒙仙君信任,南棠願意為仙君分憂,一會照顧好令堂,等仙君歸來。”南棠也不再多問,隻抱拳回他一禮,“仙君會安然歸來。”
月梟眉間一鬆,目露感激,怔怔看了許久,方道:“承你吉言!南棠,多謝!”
語畢,他小心翼翼地以雙手捧枚透明寶珠,寶珠中一片湛藍海麵,正中央有座小小的宮殿,濃鬱的靈由其上傾泄而。他輕撫了一下寶珠,將寶珠鄭重地遞到南棠麵,道:“我母親安睡其中,拜托你了。”
待南棠收下寶珠,妥善收好後,他方又取一枚鑲著藍寶的戒指,遞予南棠。
“我還沒送你榮升脈尊的賀禮,你又幫了我如此大忙,這小小心意,務必收下。”
南棠待要推拒,又恐自己不收他心有不安,便接過戒指,道:“多謝仙君,你太客了。”
戒指乃是件上好的儲物戒指,也不裡麵裝了什麼。
“現在彆看,等到長淵,擇落腳地後再打開。”月梟知道的性格,又道,“不是什麼很貴重的禮物,但你的長淵脈應該會非常需要,收好吧。”
南棠便作罷,道:“此危險重重,仙君多保重啊。若有什麼南棠幫得上忙處,但請直言。”
月梟微微一,沒有回答,隻催促道:“你也保重。天色不早了,你們啟程吧。”
南棠抱抱拳,在他的目光下朝觀雪亭外走去,及至夜燭身邊時,身後傳來一段悠揚的箜篌樂聲。
不用轉頭,也知道是月梟在奏琴送,麵的夜燭已經微微沉臉,了,剛要取他,忽然間,一聲動至極的歌聲響起,伴著悠揚的箜篌,天籟般傳到每個人耳中。
南棠的容頓時凝滯,猛地回頭,遇上月梟遙遙望來的目光,那歌聲便愈顯纏綿,時而如絲線般輕扯心弦,時而又如羽毛落在心頭,仿似有人在耳畔喁喁私語,傾訴一段人可知的心。
從來沒有到過如此美妙的歌聲。
依稀間,想起初見時月梟說過的。
鮫人引吭,隻有兩種可能,一為禦敵,二為求偶。
不傷人的歌,鮫人一生,隻唱予心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