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神佑點點頭:“也對。”
鬱氏等叔侄倆說完了,才道:“好啦,飯都涼了,吃完了再說正事兒。”什麼食不語的,暫時就彆計較了,不是計較的時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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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跟她四叔聊免賦的時候,還覺得占了便宜了。顏肅之跟朝廷申請的免賦,並不是說不收百姓的稅了,而是跟朝廷申請,將昂州租賦截留下來,部分充作軍餉,部分充作建城資金。徭役也是如此,不向朝廷方麵輸送了,都用來修城。
實際上,昂州方麵對於築城的勞動力另有來源,這就省了不少民力,有利於昂州的生產建設。
小算盤打得劈啪響,第三天丁號又過來核對信息的時候,一把將算盤珠子給按住了。
顏神佑瞪大了眼睛:“您說要主要向朝廷納貢?我阿爹才向朝廷請免的,這不是前後矛盾了麼?”
丁號一捋須,用特彆能磨練彆人耐心的電子合成音分析道:“今時不同往日。往年使君做縣令時,初來乍到,又是墾荒,又有海賊,又招山民。地既貧困,請求免賦是應該的。那時也隻有一縣之地,免與不免,朝廷並不甚在意。如今使君代天牧民,執掌一州,雖有四郡,人口並不甚多。然以土地計,抵得人人家八、九個郡的州了。昂州之人口,也抵得上一、二上郡了,這樣全免了租賦徭役,太顯眼。再者,使君自為官,為民請命是好,免了苛捐雜稅徭役是好,百姓自然是稱頌的。下官巡鄉,也見有為立生嗣的。可在朝廷看來,自使君出鎮,就是虧本呀!”
顏神佑好容易聽完了,張張嘴巴,想要反駁,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尼瑪說得太對了!誰家老板攤上這麼個員工,都得嘀咕吧?讓你去是讓你掙錢的,你這賠錢貨一搞兩三年,不說拿利潤回來了,還一直讓咱倒貼,這是幾個意思?
丁號道:“又有一條,先前米丞相為人好,又年高,不欲生事。如今這位柴丞相,雖然也是府上尊親,卻不如米丞相那般厚道呢。新君也是,能說動新君的,可不止是忠臣,還有開拓。年輕人,銳意進取呢。眼下昂州止步不前,又算什麼呢?”
顏神佑道:“可也不能太多,我怕做得太過了,固顯阿爹之能,卻又少了本州之積蓄。先生是知道的,昂州本來就是窮困地方,沒攢下什麼家底子。也就我阿爹來了之後才有些起色,也是倚仗的鹽,這鹽,可是我家私產。若是太肥襯了,誰都想來咬一口,怎麼辦?”
丁號嘿嘿一笑:“給朝廷嘛,意思到了便好。朝廷諸公若是識趣兒,收下了,那是千好萬好。若是收下之後還想貪更多,又或者借機插手本州之人事,安插私人過來刺探製鹽的秘密……嘿嘿,本地不太平啊,左有海賊右有山匪呀。”
顏神佑聽得簡直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尼瑪就是地頭蛇劣紳的標準台詞吧?這是老子的地盤,給你點甜頭你少管閒事,不然搞死你!“先生,我怎麼覺得你這話兒味兒有點怪呀?就跟我阿爹將要巡察的地方的豪強說的似的。”
丁先生老臉一紅,咳嗽一聲:“咳咳,那怎麼能一樣?我為賢父女出謀劃策,乃是造福一方的。那些豪強,是隻顧自……餓……餓……己~的!”說得急了,估計是心裡來不及比劃了,說到最後又結巴上了。說到“的”的時候,為了收音,急得伸出個拳頭來一收,才把結巴給止住了。
顏神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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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神佑認為丁先生說得有理,而且,以她對虞喆的印象,這小皇帝確實有著年輕人的衝動。如果不早點讓他看到一點成果,可能撐不到顏肅之有什麼戰績,他就要催了。京裡是有顏家的後台,卻也有顏家的仇人,萬一以顏肅之不會治理、隻見說人口多了,不見稅多了,說不定有假,這樣的理由來參一本,到時候又是個麻煩事兒。
於是,在請示過顏肅之之後,咬牙繳了五千石糧食上去,同時還攛掇顏肅之給朝廷要馬!繳也不是白繳的,不是麼?當然,這個上繳的日期還是拖後了的,直拖到八月結束,這一季的秋收差不多完成了,將陳糧雜夾著新糧一起解遞了五千石上京。
與此同時,顏神佑新製出來的冰糖也與砂糖、綿白糖一起,分作幾份,送到了京城幾處長輩那裡。
蔣氏那裡,因是做壽,正念叨著閨女和孫子,就得這麼奇奇怪怪的糖果。看的人都說新奇——也確實新奇,等聽說是顏神佑搞的,大家“哦”了一聲,就冷場了。過了一會兒,才開始誇讚起來,蔣氏聽著大家的聲音,也有點牙疼了。好好一個小姑娘,本該好多人求娶的,現在弄得大家想下手又怕燙手,這算是幾個意思?!
老人家的生日,就做得有點憂傷。薑戎等很早就發現了問題,小心翼翼地問蔣氏:“阿娘可以思念二娘了?”
蔣氏拿起手絹捂住了眼睛:“這可怎麼辦好喲~快要嫁不出去嘍~”
薑戎想了想,特彆和氣地勸道:“隻怕二娘夫婦是有打算的,就看神佑那個樣子,也是個有自己主意的孩子呢。您老不須擔心的。”
周氏等也都說:“是呀是呀,那小東西精著呢。”
勸了好一陣兒,又將薑戎的長孫給抱了來,蔣氏看到曾孫子,才開了臉:“哎呀,我的心肝兒啊,”說完了心肝兒,又神轉折地飛來一筆,“均出些糖來,給你舅家送過去常常罷。”
薑戎答應一聲,目視周氏,周氏即領命去。
且不說蔣廷尉收到一盒糖,然後十分鬱悶地對蔣五道:“得啦,那位姑奶奶這是在敲打我呢!你去,到那家裡去,告訴他們,再跟姬家一條心,統統改姓姬去,蔣家不要這種破家滅門的禍星!與藩王攪在一起,還攪得這般明目張膽!以為大將軍的刀不會殺人嗎?”
蔣五領命而去,在心裡詛咒著這坑爹的三族五服。
再不要說楚氏與楚豐收到了各色白糖,看冰糖、砂糖的名稱倒是形象。楚氏因嫌“綿白糖”不順眼,順手就給它改成了“霜糖”。楚豐聽了一笑:“這個名字倒貼切。隻是他家小二娘從來不省心,說不得,老夫還要為他們爭馬。罷罷罷,誰個叫吃人的嘴短呢?”
單說唐儀拿到糖,開心地給家裡上上下下分了一些,然後就抱著一罐冰糖去給他娘嘗。如果沒記錯的話,大長公主越上年紀,越喜歡吃些甜爛的食物。然後他一路走,就一路宣傳,過不多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貨又搞到好東西了。
他還會撒謊,見了大長公主,謊話張口就來:“怕貿然送您府上有人說呢,就讓我轉交了,您嘗嘗,甜!光看樣兒就覺得可愛吧?”
大長公主捏起一粒來,稀奇地看了看:“好像水晶一樣。”
唐儀笑了:“那也吃得起呢,這一罐兒都給阿娘,我再討去!”
大長公主道:“這怕也不容易得,我活這麼大都沒見過這般剔透的糖。那個小丫頭做的?可惜了了,要招娣是個男孩子,咱們就省心了。”原先覺得齊王是個好女婿的人選,現在看來越看越鬨心。大長公主倒沒想悔婚,隻是一想到如果招娣是個男孩子,這不現成的抓家媳婦兒就有了。也不用跟新君生份了。多好?
唐儀道:“也沒什麼,原先答應阿舅的,就得做下去。”
大長公主道:“阿喆那個小東西,可再長點心罷。”
母子倆正說著話,卻有宮使來代天宣旨,道是高祖冥誕,大長公主彆忘了隨行。對了,把大表哥也帶上。
大長公主應付完宮使,對唐儀道:“奇了,往年我哪年不到?哪年不帶著你?”
唐儀有點陰鬱地道:“他怕是有話要說。彆讓招娣她們去了,免得刺他的眼。”
大長公主道:“這還用說?這二年不都讓她們少往宮裡去的嗎?”
虞喆果然是有話要說的。到了這一天,儀仗擺了開來,大長公主帶著唐儀等幾個兒子,撈著現任丈夫,加入出行的行列的時候,唐儀出於職業習慣一看,悄聲對大長公主道:“不對呀!李昭儀等人不在便罷了,怎麼太妃的儀仗,也沒有出現?”
大長公主道:“怕是要說的就是這個事兒了,沒見著夫主墳土沒乾就張羅著給兒子塞女人的!阿喆被她害慘了!那個蠢貨!”
作者有話要說:高考第二天結束了,祝參加高考的同學超常發揮~明天過後,可以過一個開心的暑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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