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又出鬼主意(1 / 2)

詩酒趁年華 我想吃肉 11748 字 9個月前

對顏肅之的決定吃驚的人不止是顏希禮一個,顏肅之的決定,本身就帶著濃烈的中二色彩。是,嫁女兒誰家都會給陪嫁,有錢有勢的人家,不止陪送財富田莊,還會陪送奴婢部曲。

可特麼誰家陪送……訓練有素的精兵?

可以說,雖然本次出征玄衣無份,但是以其戰績來說,在昂州還是頂尖的。尤其顏神佑有錢,什麼好處都往玄衣那裡堆,玄衣從組建開始,得到的訓練和補給都是最強的。並且,這一支隊伍如今已經發展到五千人了,最恐怖的是他們戰馬的配給率。昂州馬場的戰馬,先儘著他們給。

這是發家的家底子,現在一轉手都給了顏神佑,連顏神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給這麼多,她肯定是要推辭的,隻是顏肅之當時的表情過於鎮定,一時鎮住了所有人,到最後才小聲說:“阿爹,太過了。”

顏肅之一邊簽字一邊說:“我自有主張。”

他一說這話,彆人都不吭氣了。連薑戎都沒有說:“那六郎八郎怎麼辦?”他看得分明,將來這昂州,怎麼也不可能交給朝廷了。縱然顏肅之生前沒有自立門戶——等他死也要好些年——死了也得想辦法給六郎找朝廷找個官方認證啊!所以,昂州是兒子的,家底就必須給女兒了。

顏希賢左看右看,他阿婆沒說話,他四叔沒插嘴,人家親舅舅都默認了。也隻好默默跟著簽名,名字簽完了,看顏肅之蓋了印,才恍然大悟——這不還有昂州麼?

楚氏想更多一些,這些是顏神佑應該拿的。顏肅之事成,六郎不需要這些部曲家當。事敗,十五年內,能理起這一攤子事的,隻有顏神佑。那還如給她呢,何必藏著掖著的?隻是這樣的安排,正合她意。不是不疼孫子,也不是不顧大局。總覺得……越留著,後來酸丁越多,越會壞事兒。不如讓顏神佑抓著,也好壓一壓那些個酸丁。

顏肅之想的就簡單得多了,閨女出力太大,以後這基業給不了她,還不許當爹的先給閨女點好處?

六郎、八郎都小,親爹親媽都決定了,親舅舅也不發話,就這麼被代表了。

這些部曲裡,有當時分給四房的,顏淵之都交給他二哥了。既然交出去了,也就沒想著再要回來。他二哥樂意怎麼分就怎麼分,想給誰就給誰,隻要顏家不敗落,他就沒有意見。

於顏靜媛姐妹而言,大的沒甚主見,小的看得明白,都沒什麼虧吃,還有貼補,也是知足了。且日後仰仗家族之處甚多,何必強爭這些呢?

這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讓顏肅之辦下來,居然意外的順利。

分完了嫁妝,幾人各執一份。楚氏問道:“日子你有數麼?總不好叫她們同日訂親,那成什麼話?”

顏肅之道:“白興已經去看了,七日後是個吉日,再往後,也有。盧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家,也會看日子。這幾天就將事情辦妥了。神佑的事情,說了許久了,要不是這回荊州有事,早該定下來了。四娘原比她小,收拾得也晚,緩幾天,樣樣收拾妥當了才好。”

楚氏嘲笑道:“你男人家怎麼這般仔細了?有我們呢。”

顏肅之道:“那我可去選成親的日子去了,便宜小子們了。”

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

楚氏道:“要沒有這麼個小子,你又該愁了,胡說些什麼呢?定下日子就與親家說好了,歸義侯府那裡沒有長輩,給我找人去收拾妥當了!”

顏肅之聽他親娘發話,才雄起了一回,又蔫了,乖乖地答應了。

楚氏見天色已經很晚了,便留大家都歇。蔣氏等往薑氏那裡去,顏神佑接待著薑宗等。薑戎往客房裡休息去了,顏淵之一家在州府裡倒也有個落腳之處。

薑氏見顏神佑執行薑宗,心道:她們姐妹一處倒好說話。薑宗是已婚婦人,年紀又比顏神佑大不太多,正好與她說些個夫婦相處之道。

眼睛一轉,又見阿萱姐妹並阿茵也在一旁。看阿萱神色有些落寞,想起她父母祖母等都在京中,心裡便“咯噔”一聲。她方才隱約聽顏肅之說了一句,什麼阮梅提兵南下,要攻京師。雖然一時半會兒的打不到,可也是夠嗆了!

不特是唐家人,還有薑氏的舅家,那也是陷在京城的顏家原就是從京中遷來的,親朋故舊,盤根錯節的關係都在京師!這些人要是出一點問題,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建安坊與同昌坊,便要集體帶孝了。

還有顏孝之,離京不過三百裡,也不是十分安全。

薑氏擔心一回,見顏肅之與顏神佑的表情都挺正常。定一定神,心道,他們一定是已經有主意了。隻是阿萱這事……

薑氏有心,將阿萱說給顏希賢,兩家再結一層親的。她的兒子太小,娘家侄子要說也好。隻是雖及一個“日後”,還是顏希賢比較妥當。眼下太晚,不如明日再跟顏肅之商議商議,看可不可行。如果可行,便跟楚氏提上一提,聯絡上顏孝之。

蔣氏見她心不在焉,還道她是因為女兒要出嫁,反勸她:“都要經這麼一遭,你阿家說的是,她要嫁不出去,你才要愁呢。”

薑氏不敢跟蔣氏說阮梅就要打到京城了,怕她擔心舅家,勉強對蔣氏道:“我在想,定親的物事準備妥當了,趕在他們出征前辦了喜事兒,還來不來得及?”

蔣氏原本沒精神的,被方才的事兒醒了神,此時也提了些談興,對薑氏道:“來得及。你隻須將神佑的事情辦好了,她妹子的事情,比著她的例來就是了。”

範氏等陪著婆母,也說:“正是。還有我們幫忙呢,不要太著急。”卻再也沒有人提顏肅之休整不幾月又要出征的事情了。

一夜無話。

顏神佑那裡,卻與薑宗聊了好些時候。兩人在京城的時候就處得不錯,顏神佑這般也與薑氏有一樣的心思。薑宗是丈夫在京中,也是極擔心的。顏神佑也不敢提阮梅的事兒,薑宗倒是今日說她親事的緣故,也沒往這上頭想。

見她神色不大對,隻是安慰她:“父母待你好,這是好事,他們自有考量的。六郎、八郎,也未必用得著這些。”

顏神佑勉強笑笑,她這會兒已經想明白了,這是親爹的心意,她接著就是了。

薑宗見她還沒有放鬆下來,索性說:“你從小想得就比旁人多,小時候的事兒,咱不去說它了。那時節,你是不多想也不行。如今姑父正興霸業,你不要想得太多。便是歸義侯,好男兒誌在四方,你也須放他出去搏一搏。我們說話,不說虛言。隻說歸義侯門第不顯,他再不拚搏,你便能開心了麼?”

顏神佑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的。隻是……一時有些感傷罷了。”

薑宗道:“歸義侯府難道不在昂州城內?他們縱出征,荊州還會比京城遠麼?”

顏神佑道:“你想姐夫了?”

薑宗嗔道:“你又促狹了,還沒定親呢,跟我說話就這般了,”又一歎,“我是怕孩子要不認識爹了。男孩子,沒有父親教導,終是個缺憾。”

顏神佑輕聲道:“是啊……等下了荊州……”隻盼著京城能多撐一會兒,好讓她能吞了荊州,安定了之後從容謀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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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眾人起身,各行其事。

春耕已經忙完了,隻剩彙報的事兒了。顏肅之給士卒放了假,自己卻來聽取彙報來了。顏神佑一回將她的舍人們都帶了來,五女皆屏息立於她身後,也不多言。顏肅之對此十分滿意,年輕人,初任事,還是沉穩些好。

李彥頭一回在這樣的場合裡看到自己的孫女兒,頗覺新奇。新奇之後,又有些擔心。防賊一樣地滿朝掃了一回,必不能讓色-狼盯著他的孫女兒看。掃了一圈兒,見大家都守禮,唯有霍亥,皺眉看著這些女孩子。

李彥輕聲咳嗽了一下,不太滿意地看了霍亥一眼。把霍亥看得要炸毛,他就是……看一眼怎麼啦?天地良心,他一點壞心也沒有的好嗎?!!!還真是不習慣啊,求讓她們避開吧!有一個長歪了的變態就已經足夠了!

沒人理他!

顏神佑依舊在彙報,向顏肅之報告了這幾個月來昂州的情況,又鄭重說了發展婦女勞動力的問題。顏肅之也皺了一回眉頭,問道:“事情真到了這個地步了?”

顏神佑道:“這還隻是個開始呢,不過是想做些經驗出來。昂州之外,還不定糟糕成什麼樣子了。”

顏肅之歎道:“也罷。”又問春耕之事。

顏神佑道:“已經做完了,倒沒耽誤了事兒。”又說了她在玄衣裡推行文化教育工作的事情。

顏肅之道:“此事可行?”

顏神佑道:“可行。這世上太蠢的人也不多,眼下隻是識些字,待丁尚書那裡經書做好。就更好了。”

顏肅之便問丁號:“做得如何了?”

丁號道:“已有些眉目了,士人陸續已來了一些。聞說阮梅南下了?那麼,將來隻會有更多的人過來。此事須加緊了,等他們摻和進來了,反而不美。”

為什麼幫手越多越不多,這道理大家都明白。顏神佑的提議,就是要通過這個統一一下思想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為了繁榮文化,百花齊放。人越多,人多口雜,效率才會越低。

顏肅之道:“那便加緊。等他們來了,也隻許在這個框子裡!”

顏神佑道:“世道越亂,人心的想法便越多。阿爹可想好了,若來一個忠臣孝子,以死相逼,血濺三尺的要您且將荊州放一放,去京城勤王,這又該如何?”

顏肅之:“=囗=!”臥槽!

昂州人默認了的,就是要等京城被掐個半死不好,頂好是現在的朝廷被掐死了,卻去來個漁翁得利的。這樣的心思,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顏肅之還在裝忠臣孝子呢!可他既然要裝,就得裝得像一點,有人提了,他卻不去做,這麵具就要被撕下來了。

盧慎從容道:“昂州與京城,還隔著一個揚州呢!彼自有官長,能容我等領兵過境?縱容得,這一路補給也不跟不上。必得先下荊州,以荊州為中轉,夠京城才方便些。”

顏神佑道:“行百裡者半九十,荊州之事,豈可功敗垂成?再者,又是與大將軍相約擊賊。將他老人家閃在那裡,不是君子所為。京師金城湯池,總能抵擋一陣的。”

顏肅之果斷地道:“不能等了!白興!吉日擇好了麼?趕緊的,哪天早就選哪天!將她們姐妹的事辦了,我再赴荊州!”

話都讓你們說了,其他人也沒有什麼搭腔的份兒了。霍亥也表示讚同了,他侄孫還在荊州守著呢,大軍早些過去,他侄孫就早一天能得到援助,安全係數也就更高。

顏肅之又問糧草輜重等事,顏神佑也一一回答了。其次問方章,撫恤事準備齊全也無。方章道是眼下並無壓力。

李彥此時才問顏肅之:“已到之士子,使君可願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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