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是保下來了。看這個土層,年代不會晚。質地也不錯呀!”玉質適合保存,字居然是刻上的,而不是用朱砂寫的,直接水洗都行。還不像是絲織品,起古墓發現絲織品才叫坑爹!楊師伯做學生那會兒,跟著老板下工地,曾親眼看到一件刺繡精美的大紅繡裙就在眼前,幾秒鐘內走完了被封印幾百年的時光,褪去了光鮮,脆得完全沒辦法用手去拿。
林瑤伸頭一看,一堆人已經乾上了,一麵清土,將碎片起出來,一麵拍照,給碎片編號。年代早的在上層、年代晚的在下層,編上號碼,有助於修複工作。
正乾著,楊師伯的手機響了——顏家來人了。
顏氏這個姓氏,同一姓的人關係也是錯綜複雜的。有以皇女封王的,女王的子女改隨母姓襲爵了,就跟表兄弟們一個姓兒了,到了要結婚的時候,還得現查族譜,看是不是同父係的。同姓不婚的宗法,就是這麼被漸漸破壞掉的。
這一回來了倆,同姓,卻是表姐妹。表姐隨母姓,表妹隨父姓。剛剛鬩完牆,爭到了出這一趟外頭的名額,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祖上的筆記很多,但是最奇葩的那一朵卻因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對一些事情諱莫若深。又不好刨自己的祖墳,天知道這群逗比會設什麼陷阱,就隻有寄希望於此了。
事實上,史學界一直有一個懷疑——武王搞女官製度、搞女學,並不是某些人認為的擔心“功高震主”無法收場,而是有意識有目的地在爭取女權。雖然這種說法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他們認為,在當時的環境與背景下,經濟發展不足以支持有這種思想的出現。證據就是,到目前為止,根本沒有相關記載、文物能夠支持女權說。隻能認為是巧合。
楊師伯滿頭大汗,跑去將兩位貴賓迎了過來。泰陵屬於共管,不全歸政府,這兩位嚴格說起來,也是他老板。姐妹倆聽他說:“隻有一個坑洞,不是盜洞……”也不知道該是失望還是慶幸。謝絕了到辦公室喝茶的邀請,表示要去工地看上一看。
楊師伯看她們手捧鮮花,身後還跟著倆抱著食盒的秘書,估摸了一下盒子份量,果斷將她們先帶到泰陵去祭拜,然後再拖到林氏墓。
殘片的清理工作已經進入尾聲了,林瑤偶爾瞄兩眼碎片。她現在經曆還不算很多,倒也看出來了這個玉簡成色並不好。小聲跟張教授請教,張教授道:“是因為墓主身份不高吧。”
“那也奇怪,這麼多的碎片,看起來不像是一次埋進去的。”
“拚完了大概就能知道了,咦?那裡,是不是一個壽字?不會吧?”張教授心裡有點毛。
林瑤兩眼放光:“說不定能解開謎團了!”做挖掘的是另外一所學校的幾位同行,也很開心:“上麵有日期。”林瑤振奮了:“還有其他的名字麼?”
一個矮墩墩的中年男子說:“看不太清,還要回去清理,咦?是這個……‘亡’字?”
“什麼wang?”楊師伯帶著貴賓過來了,聽到wang這個音,警惕地往武王墓那裡看去。
“還沒清完,得清理好了拚起來才知道,”張教授隨口答道,“不管怎麼樣,都是大發現。”
顏氏姐妹從頭到尾,一聲沒吭。看著清完了所有的殘片,再也挖不出什麼來了,回填了土層。跟著到了辦公區,也沒讓楊師伯介紹,就默默地看了一下工作環境,什麼話也沒說,上車走了。
林瑤:……這都是什麼毛病?!
林瑤對這個家族成員的奇葩程度有了直觀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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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天起,林瑤就投入到了緊張的修複工作裡。工作期間,不開手機、不接電話,完全閉關。搞得她娘以為她被外星人綁架了,還跑到泰陵來領了個免費門票探了個監。
隔著工作間的大玻璃,看著林瑤對著桌上的碎片抹眼淚。林媽嚇了一大跳:“這是在做什麼?”
楊師伯眼角一抽:“這個,是感動的吧!這個工作很重要啊,把這樣的任務交給她,她感動的!”
林媽:……
林瑤抬起胳膊,袖套在左臉抹一下,再往右臉抹一下。又拚成了幾塊,拿起相機,拍。
“新都長安,我與君作伴。”
“上本,開科考。”
“女舉十人。”
“封王。”
“他們想反撲,趁阿紀產育,強奪其位。”
“阿白遭流,亡於道。”
“揚州大水,阿紀請命往賑,複職。”
“災後疫病,阿紀染疾。”
“四月初五,太子大婚,阿白遇赦還。”
“阿白還鄉,創辦書院。”
“前途多艱,吾道不孤。”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