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雖然是幾年前才開起來的, 但是原本也是商民兩用的,商業區這裡基本都是這樣的構造樓,一樓開店,二樓住人, 有的店麵甚至會把二樓當做倉庫來用。
樓梯前是一個下沉式的落塵區, 算是公司範圍跟住所的一個劃分的信號, 落塵裡擺了幾雙拖鞋, 旁邊還有一個鞋櫃, 上麵也有便利外出的鞋子。
已經被嚇的腿軟的青年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活命,當然不會去想著去二樓要換拖鞋。
琴酒當然也沒有這個打算,他堂堂組織的topkiller,沒聽說過到任務目標家裡還要遵守禮儀脫鞋的。
兩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梯,木製的樓梯踩上去隻有一點輕微的聲響, 甚至比不過青年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
琴酒不在意這人的反應, 總歸是要殺掉的。
於此同時, 日向現已經成功從一眾房屋的後麵的牆壁上過來, 他先是在一樓後的窗戶邊稍微看了看, 光屏自帶的攝像頭不要太好用, 雖然不能推的很遠, 但是高度是可以自由調整的,而且通過不斷的將畫麵放大而將日向現周圍的東西都看得清楚。
他為了能夠看得清楚,還特意再次將危險預警給打開了,就是為了第一眼就可以看清楚那個抓眼的黑霧。
他覺得應該去二樓看一看, 在準備將視角移開的一刹那, 忽然就聽到了一樓傳來了水龍頭被打開水流著的嘩啦啦的聲音。
日向現:……要不再看一會兒,總不能那倆人跑這裡來是借廁所用的吧,或者是已經離開了?
水龍頭裡的水還在嘩啦啦的流水, 除此之外還有一兩聲框框的聲音,這聲音他熟,在警校內是需要自己打掃內務的,宿舍的地板除了清掃之外就是需要用拖把拖,洗拖把的聲音是這個樣子的。
日向現感覺更迷茫了,但是他卻沒有繼續耽誤,洗拖把就算是簡單洗一洗,也是需要時間的,這足夠他爬上二樓,在二樓的各個窗戶邊看看大概了。
娃娃臉的青年穿著小鬥篷,身姿矯健地在彆人家的外牆壁上爬行,伸出來的手看上去修長纖細,卻能夠穩穩地抓牢隻是表麵有些微顆粒凸起的牆壁。
二樓有好幾個房間,內側的房間有兩個,窗簾有一個被拉上了,有一個沒有,日向現在到了二樓之後先將耳朵放在牆壁上貼了貼,大白天拉窗簾總歸是有些原因的,這裡隔音效果並不是特彆好,這樣的程度也足夠讓他聽到了這裡的確是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的。
“求求……在這裡。”明顯是成年男性的聲音有些忽高忽低的,聽得不是很真切,但是捕捉一兩個關鍵詞還是可以的。
日向現:“……”他倒是沒有想歪,因為即使是小小的斷斷續續的聲音,那種恐懼到心都在顫抖的情緒他還是能夠捕捉到的,畢竟見過了不少。
簡單來說,裡麵肯定是有一方在違背另一方的意願做什麼。
日向現手下輕輕一個用力,整個人就如同輕巧的燕子一樣‘飛’了出去,他一手扒住了另一邊沒有窗簾的窗戶的窗沿,飛快的看了一眼隨著他的動作而一起移動的光屏,忽略屏幕上一串串的【刺激】,將這個房間大概看了看。
這裡是書房的模樣,跟普通人家裡會將書房放在麵陽的布局不同,這家是將書房放在朝北的房間裡的,現在書房的門關著,裡麵也沒有人,隻有一台台式電腦的屏幕還亮著,似乎是有人剛剛離開。
日向現的左手繼續用力,將自己拉扯到跟窗沿持平,手下動作小心地將窗戶一點點的向旁邊推開。
窗戶的邊框相互摩擦,發出了一聲刺啦的聲響。
日向現:窗戶要經常保養的知道嗎?要不然哪一天在家遇到危險了,有人開窗進屋救人都得被連累!
雖然有這樣的動靜,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他繼續潛入,快速將窗戶徹底拉開,他第一時間翻身進入書房內,然後從桌子上拿了兩本書在桌子的邊角擺出了搖搖欲墜的樣子,而後自己拿了一本書靠到了門口,手腳並用的攀爬上了牆壁,最後將手裡的書丟出去。
正好砸到了桌角的書上,很快砰砰砰的掉落聲音就在這個安靜的空間內響起。
同一時間隔壁的斷斷續續的聲音也戛然而止,就好像剛剛還在惶恐的人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日向現將自己的呼吸放緩,注意力更加多的放在門外,果不其然隻是兩個呼吸之後,他就聽到了兩道腳步聲,一道踉踉蹌蹌的虛浮地厲害,還有幾次似乎被自己磕絆到,而一道給人的感覺除了穩之外就是輕。
要不是他曾經在頂尖的殺手身邊待過,說不定還真的聽不太出來。
‘哢噠’一聲,書房的門被從外打開,木質的門扉都似乎透著一股不敢全開的遲疑,一個黑色頭發的青年慘白著一張臉就這樣惶恐地走進了半個身體。
日向現眯起眼睛,他此刻的身體已經幾乎貼到了上方的角落,他眼看著青年遲疑的試探,卻又在目光觸及到掉落在地板上的書本的時候忽然抽噎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失望了,“沒,沒人,隻是書,掉在地上了!”
而後他才被推進了書房,推著他的,是一把黑色的槍,之後就是一團奔騰著的黑霧,那把槍就被黑霧之中探出的一條類似手臂的長條握在其中。
反正日向現是看不清楚這個手是什麼樣子,確認了危險源在這裡,他立刻移開了目光,不讓敏銳的黑霧殺手先生察覺到,做這種事情的人五感都敏銳的過分,當初他蹲在櫻花樹上看降穀零跟鬆田陣平乾架的時候都沒直接看過去,更不用說麵對明顯殺氣四溢的跨國犯罪組織頭牌了。
日向現:盯——
“不要耍花招。”黑霧說話了,聲音冷冷淡淡的,“你知道沒有用的,把東西交出來。”
被搶指著的青年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那黑霧再次開口,“我的耐心不會一直這麼好,你的父母也快回來了。”
他說著話,卻將槍口微微偏移,“有備份?”
青年忽的身體一抖,“沒,沒有的。”他努力說著話,但是效果卻不怎麼好。
此刻琴酒已經有半個身體走進了房間,他似乎覺得站在門口已經足夠掌控此刻哆哆嗦嗦的青年了。
青年在這個時候慌忙回頭,卻意外看到了好像隻有在漫畫裡才能看到的景象,有一個穿著鬥篷,戴著帽子跟口罩的人正跟一隻結網的蜘蛛等待獵物一樣蹲守在他家書房的角落裡。
青年:“啊!”
琴酒敏銳的察覺到了青年的目光落點跟情緒變化,當即調轉槍口朝著斜上方射出了一顆子彈,他的伯//萊///塔上裝了消//音//器,但是打出的子彈還是帶著破空的尖銳聲音席卷而來。
日向現見事情敗露倒也沒有感覺沮喪,他本來也就是想著試試玩偷襲,不成功也沒關係,總歸最後達到目的就可以了。
是的,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將危險源困住,最保險的方法當然就是把人打暈或者把人關起來一段時間,至於殺了他之類的,這倒是不至於。
他關心的人很少,有互動的人也很少,在一個世界就遵守一個世界的規則,有點世界強者為尊,弱者為肉,這個世界有比較健全的法律,他犯不著真的動手做什麼。
更不用說,即使彈幕上提到琴酒就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對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擔心,但是從文字來看,其實觀眾們對琴酒也沒有多少惡感,即使他手染鮮血跟正義為敵。
日向現可以理解,觀眾們對低緯度的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從衍生作品上,小說,漫畫之類得到的,很多人也會很迷反派類的角色,這種印象並不會因為開了直播而徹底改變,因為就算是出於對日向現的關心,他們會有收斂,不過到底是隔了世界,不在自己的身邊發生,很難有特彆真實的代入感。
他之前也出過救反派,BT,Mafia之類的角色的任務。
想法和諾,現實隻是一個瞬間,日向現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鬆開了一隻手臂,手掌在麵前一合攏,疾馳而來的子彈就在瞬間被他穩穩的抓在了手裡,同時他又將木質的門輕輕一推,正砸向琴酒的手臂。
琴酒也沒有遲疑,當即往後退了一步,黑衣的殺手先生此刻的眉頭深深擰起,事情發展的太快他隻能憑借生死之間鍛煉出來的本能做出判斷。
遇到了硬茬子,就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彆的組織,還是朗姆那邊的人。
老家夥年紀那麼大還想著在組織內搞一言堂,如果不是涉及過廣,他第一個要殺的就是這個蟄伏在那位先生身邊的危險分子,這次的任務截的就是朗姆的,跟這個公司交接的是朗姆那邊人,現在出了問題他來收尾一方麵想著拿到點外快,另一方麵就是想著打擊朗姆的勢力。
這一點那位先生也是讚同的。
可是現在!琴酒怒極反笑,再次抬起了槍,對著書房的門再次開了兩槍,就算是銅牆鐵壁一樣的人,也不能從他的槍下活命。
日向現在門被關上的第一時間就朝著已經頹唐的軟倒在地板上的青年跑過去,這人已經被嚇得說不出來一點話,他沒有多廢話,而是一伸手就把人拎了起來,然後一手砍在了青年的後脖子上,等到人暈過去,這才繼續拎著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跳窗而出。
身後傳來兩聲咻咻的聲音,日向現也沒有在意,而是再次在商店裡挑了挑,買了三顆可以讓人昏睡的藥。
恩,三個人,一人一顆。
給青年先塞了一個,然後把人放到了牆角,他自己則是打開了一樓的窗戶,然後翻身進入。
水龍頭的水聲還在繼續,不過洗拖把的聲音已經沒有了。
日向現不去管那個,而是飛快的向著裡疾馳,耳邊有人踩踏著樓梯發出來的pongpong的聲音,應該是體型很大的人正在急切地爬著樓梯。
娃娃臉的青年伸手拉了拉臉上的口罩,隨後目光越發冷凝的同時身體也在飛速的移動著,隻是幾秒鐘的時間人就已經在樓梯上了,眼前已經看到了一個壯碩的背影。
他踩著樓梯往上一躍就能越過五個台階,都沒等前麵正在跑著的人察覺到身後有動靜,手掌已經做出了刀的形狀,劈砍在了對方後脖子上,他不僅僅裝暈在行,砍暈彆人也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