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現後退一步,把已經用雙手捂住臉的諸伏景光往前推,果斷開始絲滑丟鍋,“你把人嚇哭了,趕緊哄一哄。”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他對幼年時候的記憶剩下的不多,平時也不會願意去回想,因為不管怎麼樣都會想到那件事情,當然他也沒有想過會在某一天直麵小時候的自己。
是的,那個現在雖然眼圈紅紅,但是還是努力舉起了捕蟲網放在胸前,另一隻手伸出護住身後的另一個孩子的被喊小光的孩子,就是幼年時候的他。
還沒有經曆苦難的他。
他小時候,原來也是這麼容易受到驚嚇會紅眼圈的小孩嗎?
現實情況容不得他多想,他被推出來之後,就將雙手從臉移動到了頭頂,做出了投降的樣子,“好的,好的,我們其實不是壞人。”
他說的有些勉強,他能保證他自己不是壞人,但是身邊的這個怎麼看都怎麼可疑,然後他的眼角餘光就看到了那個怪人正在用手去扣自己的脖子。
諸伏景光:“其實我不是壞人。”管旁邊的怪人做什麼。
日向現把貼在喉嚨上的變聲器扣下來,然後乘人不注意又貼了個新的,隨後乾咳了兩聲適應了一下。
“是的,他不是壞人。”附和。
忽然聽到了正常的男性的聲音的兩個小孩子又是一抖,感覺更加恐怖了。
眼見著兩個小朋友年紀小小,但是警惕心大大的樣子,兩個成年人也沒有辦法,但是也不能繼續乾耗著,於是諸伏景光開始搜腸刮肚地想自己幼年的時候跟友人雙方的性格跟想法,試圖開辟出一條康莊大道。
日向現:“其實,我們是來長野做秘密任務的,因為想買一個奇怪的杯子,聽說這附近有人的家裡有,所以老板才讓我們過來出差的。”他也學著諸伏景光的姿勢舉起了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現在這個樣子也是為了保密做的偽裝。”
這話說出來也就隻有涉世未深的七歲孩子會相信了。
恩,那兩個警惕心大大的小朋友有些信了。
小諸伏景光的警惕心搖搖欲墜,“真,真的嗎?”
“真的啊。”日向現舉例說明,“如果我們真的是妖怪的話,根本不用跟你們解釋吧,直接把你們抓起來就吃掉了,是壞人的話,我倆腿都挺長的,你們也跑不掉的。”
有理有據,再次將兩個七歲的小朋友說服。
雖然說平時老師跟家長都會讓小朋友警惕陌生人,但是小朋友總是有一係列自我判斷的方式,就像是老師跟家長再怎麼靠譜都不想想到要讓自家的孩子遠離手握一整張奧特曼貼紙或者花仙子貼紙的人。
顯然會認真跟他們解釋理由,還用上了出差,任務這種像是大人世界又加上了一點冒險因素的詞句就十分抓喜歡冒險又渴望長大的小孩的心。
諸伏景光這下看日向現的眼神簡直就是在看一個拐賣犯。
基於有了一點點的信任,兩個成年人得以能夠慢慢靠近兩個小朋友,不過對比溫溫和和但是似乎有難言之隱的諸伏景光,兩個小朋友對有點神秘氣息在身上的日向現更加感興趣。
諸伏景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如同兩隻貓崽的小孩在小心翼翼地‘試玩’過鬥篷怪人拿出來的可以改變聲音的貼紙之後,就快速的跟鬥篷怪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還邀請他一起去河裡摸蝦。
覺得小時候的自己真的實在是太天真了一點。
日向現倒是覺得兩個小朋友都挺可愛的,甚至還快速的交換了彼此的姓名,他喊他們小光跟小操,他們喊他伊降研平現。
將真實隱藏在虛假之中,是絕對高明的做法!
至於為什麼他自己的真實姓名要放在裡麵,那當然是因為他最近總是被拉著一起行動,說了其他人的名不說他的,就會很可疑,至於起其他的名字。
日向現其實並沒有想著給自己起個假名來著,下次不在諸伏景光的夢裡,他就要換名字了。
諸伏景光:不要隨便用彆人的同期的名字好嗎?以為是在他的夢裡就要這樣為所欲為嗎?還有這個名字真的太奇怪了!
感受到諸伏景光譴責的目光,日向現不為所動,理由充分,“有點參與感。”
諸伏景光:誰會要這種參與感!
生生被憋成了吐槽役的短發青年輕輕歎了一口氣,不想讓鬥篷神秘人繼續禍害小時候的自己跟自己的好友,隻得乾咳了一聲提醒人先離開這裡。
不過也是到現在,諸伏景光對進入到他的夢裡的這個說法也終於信了那麼六七分,剩下的是因為他還沒有見到這個時候的父母,以及成年人最後的倔強作祟的警惕心。
“我們暫時還有事情,要不先離開吧?”他這麼說。
日向現沒反對,於是兩個成年人就跟兩個小朋友暫時告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時間短暫的友誼太過美好,總之雙方還有表現出了一點依依惜彆的樣子。
諸伏景光:他小的時候真的是這個樣子的嗎?
告彆了兩個繼續打算去小溪邊上抓小蝦的小朋友,日向現就跟著諸伏景光朝著來的時候的路走,那邊才是正確的下山的路線,期間諸伏景光一直都有些沉默,日向現看不出這人在想什麼,不過左右都離不開案件之類的。
“現在你還在山上,時間還來得及的。”日向現找了個話題,“現在還是白天呢。”
諸伏景光愣了愣,回過神又搖了搖頭,“我隻是,在想當時的情景。”他說著話,忽然輕笑了一聲,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有些話他跟自己的哥哥說不明,跟幼馴染也說不清,但是對一個神秘的陌生人倒是沒有隱瞞的心思。
“我在父母去世之後,因為受到了驚嚇,患上了輕微的失憶症,這段時間才逐漸想起來一點東西。”青年的拳頭漸漸捏緊,“明明當時我跟他就隻有一個櫃門這樣的距離,甚至都能看清楚他的紋身,記得他當時有在哼歌,但是卻不能想起來他的長相,甚至連頭發是長還是短都不知道。”
“明明隻要我想起來,哥哥……”
他的哥哥諸伏高明,從東都大學法學院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明明可以有更加平坦光明的前程,卻急匆匆的甚至連CAREER考試都沒有參加就以非職業組進入了縣警本部,他作為弟弟沒有辦法去勸,因為他也因為同樣的目的而進入了警校,就是為了能夠得到一些更加細化的,隻有警方能夠知道的線索。
追訴期,就真的在眼前了。
日向現沒打斷諸伏景光的話語,這人壓力挺大的,說說話也行,不過他就隨便聽聽了。
諸伏景光的話說著說著就沉默了下去,他有去看那個鬥篷神秘人的表現,卻發現對方好像隻把他的念叨當做了什麼可以放置著不管的背景音,依舊低著頭走路,甚至腦袋還偶爾左右轉轉,一副對森林十分好奇的樣子。
這讓諸伏景光心裡怪怪的,有點尷尬也有些放鬆。
兩個成年人教程都算不上慢,諸伏景光也是現在走過了才想起來,其實自己小時候經常過來玩的山距離自己家真的不算特彆遠,但是記憶裡的秘密基地卻是藏在深山裡的,每次過去他都要休息好久才能再次打起精神來,這也是他覺得那裡很秘密的原因。
“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特產嗎?”日向現在察覺到氣氛放鬆下來之後,果斷詢問,“難得來一次,總要試試看。”
諸伏景光遲疑了一下,他真的遲疑了,甚至努力扒拉記憶,但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日向現:“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諸伏景光忽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熱,“我七歲之後就在東京那邊生活了,七歲之前也很少在外麵吃飯的。”小孩子腸胃弱,七歲才是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祭典都沒參加幾回,外麵的食物吃得最多的也就是各種糖果,要說特色,那還是他的盲區。
“不過。”青年也試圖再次挽尊,“特產的話,當地有漂亮的彩色手球,我小的時候家裡有過。”
日向現:“……”
日向現:“那行吧,之後去水果店買點水果之類的吧。”
諸伏景光疑惑,“買水果?”
日向現肯定,“去親戚家做客的話,帶水果很正常的吧。”青年說著話又加快速度,等走到諸伏景光前方之後又回過頭,他的腦袋依舊低著,帽子還是那樣嚴嚴實實的扣在腦袋上,“你想要直接到你家,然後敲開你家的房門,對你父母說,你是十五年後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不可以嗎?”這是夢啊,夢的話,不是一切皆有可能嗎?他看過的很多作品裡都是這樣,甚至連他的夢裡,那個凶手都是一個渾身黑漆漆的高個子。
眼睛的地方隻有眼白跟倆小黑點,一張嘴就是一口森白的大牙,連衣服都沒有穿。
誰家正常人類會長那樣?
日向現:“你想的話,也可以。”反正受到刺激的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