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開口,就好像給現在宿舍裡的氛圍撕開了一道口子,四個人都朝著他那邊看過去。
日向現將衣櫃門關上,自己則是動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做著調整,“你們都好像啊。”
“什麼好像?”降穀零不太明白,他也直接問了。
“就你跟陣平很像。”日向現不慌不忙,“諸伏跟研二也很像。”
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看了看那邊似乎又開始對彼此擠眉毛逗眼睛的兩人,又瞄了瞄跟他站在一起的諸伏景光,一瞬間門也明白了一點。
諸伏景光卻是注意到了另外的一個點,“你們是發生了什麼嗎?”
“唔?”日向現疑惑,“什麼?”
“景老爺想說的是稱呼吧。”鬆田陣平雙手插兜,下巴微微抬高,目光卻看著降穀零,“其實沒發生什麼,以我們的關係,喊什麼都是可以的吧。”
“是這樣~”萩原研二立刻點頭,“我剛剛也喊小降穀了哦,小降穀也沒有拒絕麼~”
諸伏景光想了想,忽然就想起了剛剛在日向現要去洗漱的時候,開口喊出的半個音節,雖然說之後又是喊的他的姓氏,但是現在看起來,這人應該是想喊他Hieomitsu的吧。
降穀零也想到了,之前在洗漱台那邊遇到鬆田他們的時候,鬆田陣平說起要來喊日向現的時候的確是稱呼他‘現’的,但是因為鬆田陣平這人平時對大家的稱呼都是比較隨意的,也就是會固定喊萩原研二‘萩’。
對其他的人,不是那麼熟的就喊姓氏,這倒是沒什麼,但是對比較熟悉的人,就是看他自己的心情,姓氏,名字甚至他給被人取的外號,都是隨意換著喊的。
像是喊他,會說‘大老師’‘金發混蛋’,也會說‘降穀’,同樣偶爾也會來一句‘零’,對諸伏景光,要麼‘諸伏’,要麼‘景光’要麼‘景老爺。’
所以鬆田陣平那個稱呼,也沒有引起降穀零多少疑惑。
現在看來,估計是三個人彼此都改了稱呼。
諸伏景光也想起了這件事,他隻是笑的更溫和了一點,“那既然你們都換了稱呼,以後我是不是也可以喊日向你一句小現呢?”
日向現的腳步一頓,隨後點頭:“可以啊。”名字被加醬雖然聽起來好像不太成熟,但是既然是朋友的話,那也無所謂的,“景光你們想怎麼喊都是可以的吧。”
降穀零想了想,還是沒有改變稱呼,他對大家的稱呼基本上都是姓氏,隻有對一起長大的諸伏景光會用單字,倒不是說不想跟彆人親近一些,隻是習慣而已。
日向現順順利利地跟大家都交換了新的稱呼,對降穀零的稱呼也成了‘零’,他的心情瞬間門就上了好幾個台階,外麵的雨水聲音聽起來似乎都悅耳了許多。
“哈哈哈哈!”萩原研二這個時候笑出了聲,他今天嘴角就沒有下去過,“我們又是五個人開小會,說不定明天班長又要說下次活動要帶上他了!”
鬆田陣平撇嘴,“那個人生贏家出去約會也沒有帶上我們,與其說是我們沒有帶上他,不如說是他沒有帶上我們吧!”
他看上去似乎對伊達航率先有了女朋友這件事情耿耿於懷。
“所以我要積極參加聯誼啊!”萩原研二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就要去撥弄卷發青年額前的頭發,“萬一遇到合適的話,有女朋友就不用去羨慕彆人了。”
鬆田陣平眯起眼睛不滿的拍掉自家幼馴染的手,“你這家夥才是吧,聯誼比誰都積極,現在不還是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這個問題都被拉出來說了好幾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沒有個結論。
萩原研二趕緊擺手,“我遇到合適的話,一定會主動出擊的啦~但是如果不參加聯誼,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估計隻能等工作之後,可能還是被人介紹相親吧?”
“已經想的這麼遠了嗎?”日向現有點震撼。
“不是想的遠吧。”萩原研二也很無奈,“其實說是聯誼,也隻是擴大一下交友圈而已,能夠進一步發展最好,退一步還可以一起喝酒啊,聊聊天什麼的。”
鬆田陣平吐槽,“我一直以為你這麼熱衷聯誼,是要鍛煉你跟女性聊天這項技能,說不定哪天就下海去做牛郎了。”
日向現一想,萩原研二要是去做牛郎,那必定是店裡的top啊,無數富婆都得排著隊拿著號碼牌才能點他的那種。
萩原研二也不氣惱,甚至開起了自己的玩笑,“那到時候作為我的同期的你們,一定要來照顧我的生意,警察的話,福利好,你們工作忙起來估計也沒有的地方花錢,不如多給我點幾座香檳塔~”
日向現冷靜做出評價,“你絕對會是top,但是我一日圓都不會為你花的。”
降穀零眯起眼睛,“我會努力搜集你的犯罪證據,然後舉報給警署的。”
諸伏景光接話,“等你被送進警署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送飯的。”
鬆田陣平握拳總結:“抓你的肯定是我!”
萩原研二:“……”
這麼說的原因,當然是因為牛郎這個職業,在日本雖然是合法的,隻是陪著喝酒聊天的一個服務業,但是這隻是擺在明麵上的部分,暗地裡其實許多牛郎是會引導女性過度消費,等到入不敷出的時候,甚至還會將女性介紹去做陪酒女,或者是引導著去賣身賺錢回來養他們。
所以大部分的牛郎背後都不是很乾淨,這是量刑定罪方麵比較困難,被逼迫的女性很多都是自願,所以扯不清。
萩原研二也對這些同期忽然飄飛起來的想法無可奈何,隻得擺手做出投降的樣子,“我的夢想是做警察啦,警察!你們放心好了!”
都是開玩笑的話,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場彆開生麵的關於下海的話題的始作俑者發出了一聲不加掩飾的笑音,鬆田陣平伸出一根手指,“現怎麼看?”
日向現腦子沒轉過來,“什麼怎麼看?看什麼?”
“就是女朋友,女朋友!”鬆田陣平歪頭,“大家的理想型都說過了,你每次都說還沒有想法,現在可以說了吧?”
的確,之前說起聯誼的事情,差不多都會扯到班長有女朋友,也有談論過自己的理想型這種事情。
來了幾次,大家都把各自的底都摸了個清楚,伊達航就是說理想型就是他女朋友,萩原研二的想法就是性格溫柔,諸伏景光的想法也差不多,就是一種男性沒有固定的喜歡的人的時候,對異性的一種比較寬泛的想法。
鬆田陣平是有過暗戀對象的,這點他沒有明確說,不過有一些形容詞是可以看出來的,比如堅強,對生活有自己的看法跟追求。
降穀零的話,他自己沒有隱瞞過,說是暫時沒有什麼想法,隻是從他想要找的人的身份看,還是能夠看出一點端倪。
鬆田陣平有的時候也會開一點小玩笑,比如說降穀零喜歡比他大的,溫和的大姐姐樣式的,每當這個時候,另外的幾個人,特彆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萩原研二都用有一種略帶憐愛的眼神看鬆田。
這人都沒有注意到,這由他自己拋出去的是個回旋鏢,都跑回來紮進自己後背上了,這人還無知無覺的。
日向現也是每次都會說暫時沒考慮所以沒有想法,這會兒這件事情再次被提起,應該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放開了,不怎麼需要隱瞞,所以鬆田陣平的好奇心又起來了。
日向現隻得再次搖了搖頭,不過這次倒是解釋地詳細了一些。
黑發綠眸的青年從旁邊的傘筒裡,將預備著的雨傘拿出來,拄著雨傘的傘柄,傘的尖端戳在地板上,“是真的沒有想過啊,這種事情有不需要騙人。”
“而且。”日向現動了動脖子,“我是暫時性的不婚主義,以及不戀愛主義。”
他看著宿舍裡的另外四個人疑惑的目光,繼續解釋,“就是我沒有談戀愛以及結婚的打算,加上暫時性這個前綴,不過是不想把話說死,但是如果沒有意外,這個暫時會變成永遠。”
“你大伯那邊沒有關係嗎?”率先反應過來的諸伏景光立刻進入了為友人擔心的階段,“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電視裡也這麼說,有錢人家裡的話應該都希望有繼承人之類的吧?”鬆田陣平也被帶偏,“還有那些什麼商業聯姻。”
降穀零沒說話,但是同樣看過來。
日向現擺了擺手,“我大伯自己就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還不是能找到我這裡,我如果真的要個繼承人的話,有的是選擇吧。”
他對流傳血緣又沒啥執念。
萩原研二不禁發出感慨,“小日向想的也挺遠的啊~”
日向現:“??”怎麼的關係親近了,有的時候還聽不懂話了?
他雖然不太明白,但是還是轉身打開了門,再不去食堂,估計今天就吃不了食堂的早飯了。
幾個人都明白這個舉動的意思,一個個都拿著傘,說笑著從宿舍裡走出去,走在最後的諸伏景光將門給關上了,隨後也轉身快步跟上了大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