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遠遠跟隨在張氏身後,一直等到她進了房間後,才站在院子外麵耳朵貼牆去聽裡麵的動靜。
不過他們還沒聽清楚裡麵發生了什麼,陸大富就被張氏揪著耳朵拎到了院子裡。
陸大富沒想到院子外麵還有這麼多人,臉上覺得無光,搶過了自己的耳朵,他惱怒道。
“這麼多人看著呢,你鬨夠了沒有!”
“陸大富你什麼意思?我哪裡鬨了?這還不是你做了過分的事情?”
這話陸大富聽得刺耳,“什麼叫過分的事?咱娘過來敘敘舊怎麼了?這能有什麼壞心思?”
老太太在屋裡整理了下衣服,抹了把眼淚這才走出來。
“元榮啊,這事是娘的錯,不行的話,娘還是回去吧。”
陸大富一看到老太太的眼淚,頓時憋不住了,連忙上前將人護在身後,“娘彆怕,她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眼前這一幕可把張氏氣笑了,瞧瞧,這對母子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多麼十惡不赦。
事已至此,那有些事情也沒必要瞞了,正好趁著村裡的大家夥都在。
在這孝比天大的時代,張氏也隻有將事情原委托出,再訴苦爭取站在輿論的正麵一方。
在眾村民的見證下,她將這些年的心酸事都說了出來。
從分家的不公平,再到大富腿斷後,全家沒一個人關心,也沒一個人來看望。
後麵陸修遠命懸一線的時候,鎮上也是不管不問,沒有伸過一把手,甚至怕連累到他們家,老太太趕過來斷了兩家親。
都說斷親後不再聯係,我們也不再奢望跟鎮上的大哥攀上關係,結果現在二郎剛考上舉人,他們又回過頭來要求撕掉斷親書,還是一家人。
“大家夥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話音落地,眾人都沉默了。
在場過來八卦的都是年輕人,家裡父母不公平的事情他們也經曆過,不過也沒辦法反抗,這種事情隻能憋在自己心裡,隻能在內心規勸自己以後不能這樣對孩子。
現在聽了張氏一番話,大家都很感同身受,隻是這些人都沒想到張氏的處境竟然這麼艱難,
這個婆婆的確過分了些。
不過自家長輩不能罵不能說,可沒人規定不能罵其他人。
脾氣爆的人,紛紛指著老太太責備起來。
“之前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你們愛答不理,現在看到人家起來了,又想回來攀關係?都斷親了哪裡還來的關係?臉皮怎麼這麼厚啊!”
你一句我一句,說道後麵直接指桑罵槐起來,順便發泄自己憋悶。
老太太聽的又羞又氣,臉都紅了,隻能氣的一直敲拐杖。
陸大富看到對方這樣子,想扶著老太太,然後被旁邊的村民直接罵道:
“老陸哥你可彆犯糊塗啊,你這些年都是誰跟你一起過的苦日子……”
陸大富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站在了原地。
“大家都冷靜下。”
張氏一直等到老太太快要承受不住了,這才讓衝著那些人擺了擺手。
她歎了口氣,開始唱紅臉:“娘,剛才那些都是氣話,您可千萬彆放心裡,咱們兩家雖然斷了親,但您在我們眼裡還是娘,隻要您來,我們肯定好酒好菜招待。”
張氏在門口的菜園子摘了一大籃子蔬菜,塞到對方手裡。
“咱村裡人也就這點好東西,彆的也沒什麼給你帶的,娘您可彆嫌棄。”
老太太這會正氣的一肚子火呢,哪還有心情接這玩意,直接手一擋,推了回去。
張氏沒接著,籃子就掉地上了,裡麵的蔬菜瓜果滾了一地。
見狀,張氏沒有說什麼,隻是沉默的蹲下身開始撿地上灑落的蔬菜。
旁邊人看的很不順眼,覺得老太太實在是無理取鬨。
“怎麼?看不起我們村裡人?看不上村裡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