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裴尚揚，低著頭，雙眼專注得盯著那已經有些消腫的腳踝，冰涼的手指輕輕拂過，宛若羽毛一般輕盈，“疼不疼了？”
“不疼不疼。”葉生衝他笑，眼眸彎彎，笑得隻能瞧見一個小縫，嘴邊的酒窩若隱若現，他的笑總有種特彆的魅力，讓人一眼就能看見內裡，隨後被他的笑容帶動。
[汙點值-5，當前汙點值為40。]
咦？
聽見係統的聲音，葉生盯著裴尚揚笑得更歡實了。
後者的耳朵尖微紅，但低首被陰影遮掩的嘴角也微微翹起，隻是聲音還是如往常一般，“笑什麼？不疼你也得小心些，不要莽莽撞撞得再撞到傷口，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啊呸呸呸，你可彆亂說話。”葉生一本正經得呸了幾下，隨後又笑開了，“你關心我，我高興。”
裴尚揚說，“這麼高興？”
“嗯。”葉生動了動被碰到而有了癢意的腳，不遺餘力得用力點頭。
“彆動。”
裴尚揚抓著他的腳，手背若有似無得擦過那幾個蜷縮起來的腳趾，聲音不由得低沉下來，“以前關心你的時候，也不見你這麼高興。”
“那不一樣。”葉生說。
以前的那些關心總覺得隔了層紗，像是習慣性的，又或者帶著目的，隻這句“疼不疼”，他能聽出隱藏在裡麵的心疼。
和裴一模一樣。
“等等洗澡的時候，記得來叫我。”裴尚揚最後給紗布打了個漂亮的結，起身說道。
“你來幫我洗嗎？”葉生的眼亮晶晶得看他，絲毫沒有要被占便宜的覺悟。
前一個月一直是陳明浩親自幫他洗的澡，也不能算幫吧，畢竟隻是在一邊搭把手，偶爾遞個東西而已，除了手臂，兩人其他的肢體接觸一點都沒有。
“你自己可以嗎？”裴尚揚反問。
當然不行了，不說到時候腳底下的沐浴露，就是要他金雞獨立個兩分鐘，他都能東倒西歪的。
“謝謝你啊裴。”
葉生軟軟得道了個謝，他以為裴尚揚是和陳明浩一般，扶著他讓他自己洗澡，但真等到那個時刻，對方說的幫忙洗澡，真的是幫忙洗澡。
“褲子脫了。”裴尚揚盯著葉生死死捂住的寬大沙灘褲，眼神充滿了殺氣。
“不脫。”葉生捂緊了褲腰帶，一副寧死不從的模樣。
“你這裡麵不是還有內.褲？”裴尚揚扯了扯葉生的那個沙灘褲，“誰洗澡穿這個的。”
“我不管。”
葉生隻記得在以前，要是洗澡有彆人在的話，那肯定要穿著褻褲的，他們的褻褲還到腳踝呢。
裴尚揚拗不過他，隻能讓他穿著那寬大的沙灘褲洗。
進了浴室，他先放掉了冷水，等水溫差不多起來了，才將外間坐著的葉生抱了進來，剛想拿著浴球幫人清洗，他又被人推開了。
“你扶著我，我自己洗。”說著，他就一手搭在裴尚揚的手臂上，一手拿著浴球給自己擦洗。
裴尚揚看著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再看一眼已經滿身白色泡沫的葉生問道，“你哥哥也是這樣幫你洗的？”
“是啊。”葉生蹲下身，仔細得擦著自己的小腿和腳，“不過他是換了衣袍的，哎！我忘記讓你換了。”
顧不得說這個，裴尚揚看著暴露在眼前的圓潤的翹臀，眉頭猛地跳了跳，“你們每天都是這樣洗的？位置角度都是這樣的？”
“是啊是啊。”葉生直起身子，看著莫名其妙的裴尚揚道，“你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裴尚揚：“……”
好不容易等那祖宗洗完了，他嫌拐杖放在外麵，去拿也不方便，且腳底下的瓷磚又濕滑得很，要是對方跳著出去，難免有危險，便直接彎下腰想將人抱出去，但不知道是他臂力還沒練好還是瓷磚是真的滑。
腳下一個不穩，人就踉蹌了。
幸好浴室門是開著的，他瞄準了外麵的地毯，動作迅速得換了個摔的角度，抱著人儘量往外麵倒。
“砰！”
巨大的響聲過去，裴尚揚看著身上的人，感覺自己的腰好像扭傷了。手臂也撞到了浴室的門，疼得厲害。
無比得狼狽。
葉生趴在對方身上，看著那張烏雲密布的俊臉，小聲得帶著害怕問了句，“……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