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 這麼準？
葉生詫異得抬頭望霍厲, 眼裡的光甚至比外麵的星光還要亮。
張紅梅接了個電話, 是她老板打過來的, 話裡話外都是關心她的傷勢，問她要不要休息幾天。
不僅是她。
方佳也接到了領導的電話, 電話內容和張紅梅差不多，隻不過她的領導是來慰問她母親的傷勢的, 也很是體貼得問她，要不要給她休假, 在家裡照顧母親。
再後來，就是一連串的電話鈴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領導問, 要不要休息幾天。
“這是怎麼回事情？”張紅梅拿著手機, 望向同樣剛剛掛斷電話的女兒, “撞邪了？”
“什麼撞邪, 是撞貴人了！”有人回過味來, 點點廚房門口，然後揮揮手，故意放大聲音說，“我走了, 我家裡一家老小都指著我過活, 那是一天都不能休息的。”
“還有我，我那工作休息一天，位置就得被人頂了。”
“我也是, 我老婆剛剛還打電話問我咋回事，她都收到領導電話了。”
“我也走了。”
“走了，走了。”
就那麼短短兩分鐘，紛擾雜亂的客廳就走光了人，隻留下方家三人，站在廚房門口，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不、不會吧？”
張紅梅有些惶然，望向作為主心骨的丈夫，“這也太……”
就跟做夢一樣。
方佳接完電話後都快哭了，現在看張紅梅這反應，再瞅瞅一言不發的父親，忍不住聲音吼道，“我叫你們彆鬨彆鬨，非不聽！現在好了，工作都要丟了！我考個公務員我容易嗎我？！”
“還想敲詐人家，你看看為了那麼點錢，值不值啊你！”
“那我怎麼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張紅梅被女兒吼，也不樂意了，她現在心裡慌得厲害，就怕一家三口真得在家裡“休息”幾天，這心裡越慌，聲音也就越大，“你叫什麼叫！大不了我們走人就是……”
“你走？你以為現在是你想走就可以走的？”
“那你說怎麼辦？！”
“道歉！給照雪他們道歉！”
“我不道！憑啥我挨打了還要我道歉？不讓他們賠錢就不錯了……”
葉生在廚房裡聽了半天，才大致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是這情況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皺著眉，轉而問霍厲，“那些電話都是你弄的？可這也太快了吧，而且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在哪裡工作，還能找到他們的老板打電話……”
“你一下問這麼多，是要我怎麼回答？”
後者抬手，輕輕摁壓他的眉間，幫他撫平褶皺，表情專注語氣卻漫不經心。
葉生越想越不對勁，他拉住霍厲在自己臉上肆虐的手，想問對方是不是調查過自己，甚至於囊括這周圍的所有人。
但這個話問出來太傷感情，再說了，也是他自己之前男扮女，前科嚴重，霍厲調查一下，其實也無可厚非……
“彆想這麼多。”霍厲見他眉頭越皺越緊，覺得他可能自己被自己嚇壞，忍不住解釋道，“隻是之前稍微調查了下你，在你騙我之後，他們隻是順帶，以防萬一。”
“哦。”葉生點點頭，主動岔開了這個話題，越問下去，越了解霍厲的可怕，那到時候嚇壞的還是他自己，男主也不可能換了，他乾嘛非跟自己的心臟過不去，有時候糊裡糊塗的也挺好的。
這樣那樣勸解了自己一番後，他笑著和霍厲說，“那我們現在出去吧？”
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笑容有多勉強。
但是霍厲也不戳穿他，稍稍溫柔得親了他一下後拉起他的手，“走吧。”
門打開的聲音，像是一道開關，關住了外麵的爭吵聲。
“呀，這麼晚了，張阿姨你怎麼還在啊？”葉生一見著張紅梅，就學起了之前秦楚那陰陽怪氣的腔調，讓人聽了肝疼肺也疼。
後者表情訕訕的，但看著葉生，仍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尤其是當他看到葉生和霍厲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後，表情更是帶出一絲遮掩不住的鄙夷。
“照雪……”方佳把還在得罪人的母親往自己的身後一拉，自己上前道歉，“我媽之前說話不好聽，還帶了這麼多人上門，真的對不起，我、我也一直在勸她的，你、你能不能……”
“方佳啊。”葉生看著女孩哭得通紅的眼，聲音稍稍柔和了些，但也僅僅如此。
他仿佛隻是為了打聲招呼，叫完名字後就沒再說其他，隻管自己看被折騰得亂七八糟的客廳，看了半天，沒有看到意料中的人，他突然問道，“你爸呢？！”
方佳啊了一聲，隨後立馬回答說，“他、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