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命好啊。”葉生突然冷笑, “居然那樣都沒死。”
方逐回也笑著, 眉眼舒緩, 似乎一點都不氣, “是啊,拖師尊的福, 不僅沒死,還能……有幸與師尊結為道侶。”
葉生抬手就要打人, 果不其然,手腕在半空中被握住, 他隻能狠瞪對方一眼,罵道,“你這罔顧人倫的逆徒!”
方逐回圈著那白皙纖細的手腕, 置於唇邊輕輕一吻, 成功得看到對方屈辱的表情後, 他輕笑, “罔顧人倫?若弟子沒有記錯的話, 師尊似乎是喜歡陰霞師姐……”
“你閉嘴!”葉生像是隻被踩到了痛腳的貓。
綺麗的五官在失去冷漠的外衣後,濃豔到富有攻擊性,扣人心扉。
方逐回眸光一閃,伸手將人摟入懷裡, 低聲哄著, “好好好,我閉嘴,師尊彆氣, 當心氣壞了身姿。”
邊說,他邊將人帶入內間。
“你乾什麼?放開我!”葉生沒了靈力,隻能靠蠻力掙紮,所幸方逐回也沒有強迫他的意願,見他反抗地厲害,生怕傷到他,便也放手了。
葉生重新退到外間,指著方逐回,口氣仍帶著命令的味道,“你留在那,不許動。”
後者很是聽話地當真沒動,隻是他光是站在那,就給人很是危險的感覺。
葉生喝了口水,緩和了下情緒,隨後才抬頭重新望向方逐回,語氣微微示弱道,“我知之前那般對你不對,之後我也很是後悔,你若要報複我,大可正大光明地來,但這般羞辱,哪是君子所為?”
這個時候,他和人談“君子所為”。
方逐回悠悠上前兩步,黑色錦靴清晰得倒映在玉石地上,慢條斯理的腳步在看到對方急迫得往後退了五六步後止住,“師尊怎會認為這是羞辱?難道師尊不知道,弟子心悅師尊?”
他看過來,血眸幽深,“是否在師尊眼裡,與弟子結為道侶便是羞辱?”
“不是!”葉生自然是否認。
偌大的房間此時隻他們兩人,整個屋子除了他倆的聲音顯得格外寂靜,葉生赤著腳,身上又隻有一件衣服,十分得沒有安全感,尤其是他此時手無縛雞之力。
“我不與你爭辯這個,我且問你,我成嬰時身上的魔氣可是你所為?又是否是你封住了我的靈力?還有我身上的衣物……”
方逐回倒也不狡辯,一一承認了,說到最後一個問題,他一個閃身,就到了葉生的身後,傾身到他耳側說道,“弟子覺得,這樣的師尊最是美麗不可方物,左右這殿裡無人,為何要增添那許多累贅?”
這話實在冠冕堂皇,葉生反駁,“如此有礙觀瞻,唯有你們魔修才會那般覺得,簡直放蕩不羈,逞性妄為!”
方逐回輕笑兩聲,那笑容飽含深意,讓葉生覺得背脊生寒,果然,他聽到他說,“可師尊如今也是魔修,那元嬰已成魔嬰,除非廢除修為從頭來過,不然……”
其未儘之言人儘皆知。
按照原主的想法,是斷不可能廢除修為的,彆說經脈會受損,就是其中再次成嬰的上百年時間,也不是他願意浪費的,更何況,如今心性不同,倘若不能修煉到元嬰,那就太虧了。
——最主要的是,隻要築基方可駐顏,葉生滿意現在的顏值狀態,不願再變老,平添皺紋。
但若是這麼簡單就屈服了,那就不能滿足對方想看他痛苦模樣的欲.望了,葉生思量片刻後說道,“隻要心是向道的,那是否是魔修又有何關係,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
方逐回:“修真界對於魔修的態度,想必師尊也親眼瞧見過,即便如此,師尊仍舊要回去?”
葉生:“是。”
方逐回:“那便依師尊吧。”
不讓你經曆一回全世界的背叛,你又如何會死心,安心留在我身邊?
葉生沒想到方逐回能答應地這麼乾脆,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了然。
當年,方逐回替浮雲背了鍋,成為勾結魔修的敗類,身心都備受折磨,期間痛苦,不是常人能理解並感同身受的。
他也去感受一遭,正好解了方逐回心裡的結,讓他心裡平衡一番也好。
兩人的想法南轅北轍,但做法卻是一致。
方逐回走到葉生麵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方絹帕,動作輕柔得幫葉生擦去還殘留在嘴角的油漬,血眸濃稠,具是柔意,“師尊不如和弟子打個賭,如何?”
葉生任由他動作,抬頭與他對視,“什麼賭?”
“就賭清陽宗是否接受師尊。”
“若弟子贏了,師尊便乖乖回來做弟子的道侶,這魔域的魔後,從此絕口不提修真界,生生世世相伴弟子於這魔域,如何?”
“那我贏了呢?”他仰著頭,桃花般的容貌,清冷的氣質,如此相悖,卻又詭異得與一人中和諧相融。
方逐回將帕子重新收回袖中,麵色陡冷,嗓音深沉,“若師尊贏了,那弟子便於師尊恩怨兩消,從此形同陌路,此生不複再見,師尊便可安心,”他聲音一頓,複而接上,“再不會有人陰魂不散,糾纏不休了。”
“好!”葉生點頭,他一把推開方逐回,矜持道,“既然如此,那你恢複我的靈力,放我回去。”
“不急。”
方逐回揮手,葉生身上就多了一件外衣,“許多年不見,師尊就不想與弟子敘敘舊?”
一年半的時間還不夠給你敘舊?
葉生覺得這人的演技到那些現代世界去,足可以拿個影帝獎杯。
身上多了件衣服,他倒是多了些安全感,想著左右他也隻能依著方逐回,索性破罐破摔,坐到了那榻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行雲流水間便是滿滿茶香,“你想說什麼,我聽就是。”
方逐回跟著他,坐到了對麵,長腿微彎,“師尊可還記得,當初在地牢中,弟子與師尊的對話?”
葉生垂著眼眸看手中的杯盞,頭也不抬便道,“忘了。”